磕磕绊绊的人生总是显得特别漫长,他一个人捂着心走到现在,已经精疲力竭了,但他就是不愿意松手,就是不愿意让这颗心蹭脏了或者磕破了。他希望接下来那个共渡一生的人,也是个一直捂着心的人,这样两个人就能互相捂着心了,有谁挺不住的时候,另一个人就能帮忙撑过这一段。一辈子需要面对的事情再多、再恶心,只要和这样一个人一起,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可世界上蝇营狗苟的人太多,愿意捂着心的人太少。涂思淼有过上次被张星伤透的教训,更不愿意放弃自己择偶的初心,去找一个自己本不想要的。
他以为再等等,再等等就能遇见那个想要的,结果他等来了张星。
作为一个配偶,张星怎么样呢?涂思淼其实能看出来,张星现在已经勉强能算“不坏”了,对自己也挺执着,有时候涂思淼想起他,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曾经的激情,跟火星似得从心里迸出来。问题只有一个,跟张星在一起,他就得万分小心地捂着自己的心,才能保证它不被张星碰坏了。
曾经就是一个不慎,自己的心就被张星从里到外埋汰了一遍。怪谁呢?怪张星吗?可是张星就是张星,他从始至终都是那样的。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想都没想,就把心送出去了。
时间到了年底自然过得飞快,工作总结交上去,年终奖发下来,大会小会年会一个一个开完,整座城的人就“呼啦”一下都散了。
涂思淼回到自己家,翻出来紫菜和速冻饺子,给自己做了顿饭。他喜欢把饺子煮好了捞出来泡在紫菜汤里吃,这样就只占一个碗,还不用再找碟子盛醋了。
房子小,他也没有餐桌,从来都坐是在厨房里吃的。今天也不知怎么想的,他拎了把椅子,坐到阳台上把这顿饭吃完了。
紫菜汤的热气升起来,把窗外一片灰白的景色从他眼前隔开,涂思淼才突然想起来,张星就住在对面的3号楼上。
最近一段时间张星都没再出现过了。
可能是一时兴起,又去追别人了吧。涂思淼想,最好是这样,这样我就不用再想办法把你赶走了。
春节假期一晃就过,回来上班的人有说不完的话,自家父母身体怎么样了,亲戚又怎么变着法攀比了,回来时在车上被挤成饼了……涂思淼笑着听他们说,偶尔还打趣两句,但从来不提自己。有人问他去哪玩了么,他说没,我门都没出,原地修整了七天。
开始上班之后的第二周,他让文静联系金麦那边,起诉书和证据材料都准备好了,金麦得来个人确认一下,没问题就递交法院。
第二天,张星就来了,一见面忙不迭跟涂思淼道歉:“真对不起,你别怪我。我跟我老板说了,让他把这事给别人负责,省得我再来给你添堵。可我们公司这人手是真换不开,谁的事都是一大摊腾不出手,你就将就将就,咱们公事公办把这个官司打完吧好不好?”
涂思淼翻着卷宗头都没抬:“好啊。”
不就是又来了一件恶心事嘛,捂着心,咬咬牙,用不了多久也就挺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 6年后 =======
第19章 逆来-10
没什么大变化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在张星的感觉里,接下来这一年过得尤其快。
家里的生意,他爸开始慢慢地都交给他了。张星掌了权也没敢放肆,该放的放、该收的收,有事还是勤回去请教太上皇。毕竟放贷这一行始终是在河边走,拿捏不好可能就栽进去了。
老爷子也乐意指点他,毕竟这一辈子,做别的生意都是浅尝辄止,唯独放贷这点天分,在自己身上发扬光大,完了又传给儿子了。
张星的几个哥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差不多全赶在今年结婚了。张星东跑西奔地去喝了好几场喜酒,喝到年底这场,一桌哥们里还没结婚的就剩俩了。
张星本来想团结着那个还没结婚的,秀一下单身贵族的优越,没想到那小子叛变了,端着杯子站起来说自己婚期定了,明年五一。就这么把张星给扔下了。
一桌人忙着祝贺这个马上也要进坟墓的,过了半天才想起来问张星,你们家不催着你结婚吗?你爸不急着要抱孙子?
张星被这么一问,才想起来,家里……还真没催过他结婚。他爸跟他小妈感情还不错,有时候张星不打电话,人家能半个月都想不起来张星,更别说催着要孙子了。他小妈肯定对孙子没什么兴趣,他爸也没兴趣吗?这有点不对劲啊。
得了空,张星就跑回家去问这事,他爸把手里正端详着的印章往桌子上一扔,哼了一声,斜眼看着他:“现在才想起来这事?”
张星光笑,不做声。
张秉德往躺椅上一靠,开始给张星上课:“你以为我不想要孙子?我和别人一样想……但后来想想,算了,不要了,最好别要。放贷放了一辈子,挣的是敲人骨头喝人血的钱,缺了德了,非得遭报应不可。现在你可能不觉不出来了,我刚辞了工下海开始干的时候,什么造孽的事没干过。大冬天的把人捆在屋里,把他一只手夹在门外,还把人老婆闺女送出去卖,让他在窗户外边听着……是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我自己干的也不是人事儿啊……这不,现世报啊,就落到你身上了。”
张星不懂了:“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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