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彻底沦陷了,有时候没买到我们演出的票,塞林格也会和livehouse卖票的提前说那是他朋友,让放进来,我劝他不要对那女生太好,他说她和她们不一样,我说你别不是爱上她了吧,他说没有,我对她没感觉。”
那天塞林格这么说时,石头哥是一点不信的:“那你说她和她们不一样?”
“我是说她的眼神,这种眼神你没见过,我见过不少了。”塞林格说。
“……后来呢?”我问。
“有一天那姑娘破天荒地没来看我们演出,再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再也没出现过了,我只记得有次演出塞林格缺席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和那姑娘有关,因为之前的一次live那姑娘就突然没来了。他缺席当天我给他打了八百个电话,结果他把车子开进河里了。”
石头哥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低声说:“那姑娘自杀了。”
这是我完全没预料到的转折,我们两人都没说话,病房里安静了很久,仿佛是要留给逝者一点时间。
再后来lotus终于出道了,在出道的聚会上,塞林格喝了石头哥灌的酒,说了很多醉话,他问石头哥:“为什么女人能这么恶毒,又这么脆弱?我不想理她们,但我不知道怎么拒绝她们……”
“他喝完酒眼睛都是红的,那才比较像一个21岁的小伙子。”石头哥说,“认真说来我比他大半岁,但有时候我觉得他好像比我大很多似的,我反而是那个经常依靠他的人。”顿了顿又说,“迟南,你很有才华,塞林格显然很喜欢你的才华,《灵魂骚动》这首歌他当时拿来小样让我听,我听完觉得太好听了,然后他就和我说歌词有一部分是你写的,这次提前告诉我,说用不用我来决定。我自然就说那最好还是不用了,重新填吧。塞林格就直接把小样拿走了,说那就按三首歌发吧。你能想象我啃屎的表情吗?”
我没想到所谓的“友好”是这个意思……
“他能认可你的歌词,你知道吗,我们几个都在说这简直不可思议!”石头哥说,“他这人就是不会说话,写个歌词也绕来绕去,跟玩猜谜似的,他那些歌吧,就是亏在了他瞎几把写的歌词上……”
我才知道石头哥和塞林格因为歌词的事还闹过一点小矛盾,lotus第二张专辑里的《1729》,本来石头哥是想做成专辑主打的,但是塞林格的歌词写得太晦涩了,怕歌迷听不懂,石头哥就说歌词由他来写,塞林格自然不同意,他就自己先斩后奏地把歌词写好了,隔天把歌词拿给塞林格,说你想不想歌曲火起来啊,学着点儿,说完把歌词拍塞林格面前,潇洒地走了。
没想到走到楼下,天上飞下来一只纸飞机,飞机屁股后面还是点燃了的,石头哥抬头见塞林格趴在阳台上(那时塞林格还没住30层的高级公寓),正用手里的烟点燃第二只纸飞机。
气不过的石头哥在楼下跳脚骂:“塞林格你才是茅坑里的石头,特么又臭又硬!行行行,你写你的1927吧!”
“1729,”塞林格手里还捏着那只腾腾地冒火星的纸飞机,“你写的这是什么?假惺惺的母爱?”
“母爱题材不好吗?怎么就是假惺惺的了?我就是想着我妈写的,每一句都是我的真实感受!”
塞林格那时捏着燃烧的纸飞机,火都差点烧到他的手指了,他说:“可那不是我的感受。”
非常冷酷的语气。
石头哥讲到这儿仿佛出了一阵神:“我那时都想过,这家伙是不是被他妈抛弃的啊……”又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不妥,打哈哈道,“呵呵我乱猜的,你别当真啊。”
为了跳过这个话题又说起别的事儿,说是有一回冬天,黄昏时分,石头哥在公司楼下看见塞林格没回家,而是拿着一杯热咖啡,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边喝边走。
“我跟上去说你干嘛呢?他说他在跟踪人。我特么吓坏了,这尼玛光打架犯浑不过瘾,连跟踪犯都当上了啊!”石头哥说,“我也有点好奇他在跟踪谁,就跟他走了一段,他在跟踪一个遛狗的女人,那女人年纪也不小了,姿色也很普通,我不觉得他在茫茫人海看中了人家,倒是那只狗吸引了我的注意。那狗是条杂交狗,这么大,看着应该挺老了,它主人在前面边走边低头看手机,它要很费力才能跟上,边走边喘,我问塞林格你跟踪人家干啥啊,他说这只狗要被抛弃了。”石头哥耸耸肩,“我是没看出来,说人家正常遛狗吧。塞林格就说赌吗,我说赌啊。
“我们跟了那女人十来分钟吧,女人终于停下了,看塞林格喝着咖啡胸有成竹,我都有点紧张,以为到了悬念揭晓的时候了,那女人这下也不看手机了,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狗,那狗连忙加快脚步追上去,那枯得跟稻草的尾巴在冷风中可劲摇啊摇。女主人就从兜里拿了一只妙鲜包出来,撕开放地上喂它吃,狗狗高兴得不得了,边吃那枯萎的尾巴边在冷风里使劲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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