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迟暮反驳,“他信我就够了,我没有觉得不平。”
盛曜火熄了一半,这才嫁出去几个月,胳膊肘外拐得也太狠了,他不同盛迟暮多分辨,只叫了一声,“太子殿下,过来说话。”
他是替定远侯唤的人,任胥点头,从盛迟暮身后走过来,伸手抱了抱她,“很快就来陪你,等我一会儿。”
任胥眼底的困意都还未散去,盛迟暮担心他身体不适,一路疾驰一定需要休息,可却又阻拦不住他们男人之间商议大事,如果是旁的还能听一听,但事关萧战的,父侯一定不会再让她参与。
任胥跟着盛曜走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盛迟暮在房间里摆花的时候,他才回来。
彼时夕阳已落,余晖融化在窗棂上,宛如朵朵赤色的金蝶,摆弄的兰草也染上了辉光。满院浮光幽然,碧色的青竹在窗外招摇,似暮色里海上的绿浪。
任胥过来的时候,正好对着她窈窕的背影,心心念念的女人就在眼前,不是梦里泪雨滂沱的枯萎梨花,也不是梦醒时孤枕难眠伸手抓不住的幻觉,而是真实的,肌肤都是温香的,透着一股淡淡的兰草的芬芳。
任胥从身后抱过来,防着她磕到肚子,手轻轻覆住她的小腹,盛迟暮也感觉到了他的亲近,心里清甜得像咬了一口江南的菱角,任胥问她:“岳父说你的身子虚,生孩子不容易,头一胎更是要谨慎,你现在感觉如何?”
她牵着嘴唇道:“没事,每日衔花弄草也很好,就是说话的人不多,好像你一不在,春天都过得没有什么意思了。”
她已经不大能想得起来,在遇见任胥之前,她在侯府里是怎么度过的了,好像周而复始,每天都过得一样,母亲让她学习女红书画,只是为了让她日后嫁得如意郎君,但盛迟暮知道,就算不会这些,任胥他也会照她全收的。
这一点,让人想起来都觉得幸福,不用去刻意迎合谁,在他身边也不需要算计,活得简单就好,这么幸福的事情,她用了这么大的代价才终于换到。
得失之间,总是公平的。
任胥笑道:“你现在说一句话我就想傻乐,怎么办?暮暮,别太宠我了,把我宠坏了怎么办?”
盛迟暮扬唇:“你怎么样都好。”
真是……任胥快受不了了,一别之后,她怎么又变了一些?好像比起前热情万倍了,不过,她对盛曜还是不温不冷的,同以前没两样,小女儿态,斤斤计较又护短的暮暮,是为了他啊!
不过刚和定远侯商议完大事,确实有点累了困了,任胥指了指身后的床榻:“可以睡么?”
这是盛迟暮出阁前的房间,床榻也显得秀气精致,盛迟暮看了眼那淡粉色的香帘,微微抬头,“累了就睡吧,我守着你。”
于是任胥也不管这张床的布置有多精秀女孩子气,倒头就又躺下来了,盛迟暮走过来,放下粉色的帘,任胥的一张脸都隐在阴翳里,她看了许久,都嫌看不够,想到他方才去了一个时辰,似乎有点久,便问他:“你同父侯说了什么?”
任胥不答话,抱住她的腰肢,两个人一起躺下来,盛迟暮就趴在他的胸口,任胥闭着眼睛嘟嘟囔囔:“一起睡。”
要是以前她早就害羞了,但她却温婉地应道:“嗯,你过去一点。”
于是任胥就往里滚了滚,盛迟暮挨着他躺过来,除了鞋袜,香帘里全是熏的淡淡的安神香,听说有安胎的效用,此时呼吸都很浅,任胥还是困,不一会儿都睡着了。
盛迟暮侧过头看他,一直默默看着,也不说什么话,就觉得心里很满足。
要是时光停滞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盛迟暮也跟着睡着了。
檀香袅袅,屋内有令人宁静的安神的清香。
当她再度醒过来的时候,无意识便碰到了一旁,可是却已空无一人。
盛迟暮微微一惊,立即睁开了眼睛,身旁哪里还有任胥,就像一个梦境,醒了就碎了一样。她慌乱地拾起鞋履,头发只绑了一个结,穿戴好便匆匆推门而出,初曦浅淡,天才露出鱼肚白,只听见栗园里蓊蓊郁郁的林木之中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她没有丝毫迟疑地闯入,里头没有下人清扫,只有三个男人在对峙。
一个是任胥,还有两个是她的兄长。
在看到任胥的瞬间,盛迟暮的心瞬间便落下来了,任胥也听到她的脚步声,看她气喘吁吁的模样,走过去替她拢了拢衣衫,“怎么这副模样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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