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达明摸了摸下巴,以前啊……是他错了,用自己的方式爱伊默,造成了最可怕也是最悲痛的后果,如今有了第二次机会,万万不可重蹈覆辙。
“季叔叔……”伊默忽然伸出一条腿搭在他腰上。
季达明伸手温柔地捏了捏。
罢了。
他躺回去,心想伊默就算变得面目全非,也是他惯的,照样爱得死去活来。
就是欠。
第二天满城银装素裹,伊默穿好衣服兴冲冲地推开门,张大嘴巴“哇”了一声。
季达明拿着毛线帽和围脖,硬拉着伊默戴。
伊默的眼睛黏在雪地上,他刚一松手就冲了出去,蹲在地上堆雪人。季达明想起伊默说过要堆个自己,便走过去替伊默戴手套。
伊默的手指头动来动去,季达明暗暗记下要再准备双手套。
雪停了,天却依旧阴沉,饭店的客房在后院,老旧的宅子,墙面爬满枯黄的爬山虎,但屋内是暖的。
伊默满手都是雪,搭出个歪歪扭扭的“季达明”,连鼻子眼睛都没有,却美滋滋地喊他去瞧。
“季叔叔。”伊默用手指给季达明画了张笑脸,“多笑笑。”
季达明把伊默抱回卧房,掸去满身的雪:“好。”
早饭是在屋里用的,顾天胜给他们准备了清淡的粥,伊默小声嘀咕没有李婶熬得香,但还是喝了两碗。陈五趁着早上雪停,喊了几个人把车子修了,没麻烦顾家,直接把季达明和伊默送回了公馆,李婶见了他们才安心。
“婶婶,季先生好厉害。”伊默又忍不住炫耀起季达明来。
季达明含笑听着,一开始还很平静,但面皮再厚也禁不住伊默的夸,更何况伊默竟像是要把晚上的事儿一并说了,吓得他连忙把人扛回卧房。
伊默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跑到桌边找东西。
“季叔叔,季叔叔?”
“找什么呢?”
“季叔叔记东西的册子呢?”伊默把桌上的宣纸全翻乱了,“昨晚弄了三次,要记下来。”
季达明走过去把册子从抽屉里拿出来,再将伊默抱到椅子上:“自己写。”
伊默犹豫一瞬,抓起毛笔在册子上鬼画符。
“我记得你的字挺好看的啊?”他瞄了一眼,忍俊不禁。
“记得?”伊默愣了愣,“季叔叔,你什么时候看过我写字?”
季达明说得自然是前世,他轻咳着转移话题:“不许涂,好好写。”
伊默连忙挺胸收腹,认认真真地记。
“季叔叔先是用手摸……”伊默边记边喃喃自语,“再拉开腿蹭……”
“写三次就行。”季达明听不下去,抢了毛笔潦草记完,又把册子藏了起来。
伊默趴在桌上把弄乱的宣纸放好,丢下季达明跑去前院看中午李婶做什么菜,他算是安静下来,坐在桌前哭笑不得地摇头。
季达明觉得自己终于算是和伊默在“相处”了,以前只算“在一起”。现在的伊默有小脾气,会闹,还乐呵呵地记录他们的点点滴滴。
如此想来,他不禁沾沾自喜,觉得伊默的改变都是自己的功劳。
中午李婶搬了个锅子到桌上,陈五端着切得薄薄的冻羊肉从厨房里跑出来。季达明落座的时候,锅里熬的羊肉汤咕嘟咕嘟冒着气泡,而伊默碗里的汤上飘着几根翠绿的葱丝。
“季叔叔,羊肉汤。”伊默见他来,巴巴地贴上去,用自己的碗喂他喝,“我喝了一碗了,这是给你留的,婶婶说剩下的都要做汤底涮羊肉。”
季达明喝了一口,打心底暖起来。
“天冷了,是该吃点热的。”他喝了几口,起身去厨房端了坛酒。
伊默正把羊肉往锅子里丢,见他倒酒,蹙眉轻哼:“不许喝。”
季达明装作没听见,给陈五和李婶各倒了一杯,就是不给伊默。
“糯米酿的黄酒。”李婶笑着感慨,“最适合现在喝了。”
伊默闻言,连忙跑去抱季达明的胳膊:“季叔叔,我也要喝。”
“不成,你的胃不好,不能喝酒。”季达明把酒坛子藏在桌下。
“季叔叔……”伊默气起来,“你们都有……”
季达明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口腔,坠入胃部的瞬间温暖地烧起来,让他浑身上下都发起热。
天一下雪,公馆的门板就都被李婶换成了羊毛毡子,此刻屋内热气滚滚,仿佛把寒冷的冬天挡在了门外。
伊默闹了会儿,坐回去吃羊肉,李婶把羊肉切得极薄,用筷子夹着在沸汤里滚几下就能吃了。热气蒸腾,季达明热得脱了外套,也帮伊默脱了件衣服。
“想喝酒?”几杯酒下肚,季达明的坏心思冒了头。
伊默不服气地扭开脸,把他碗里的羊肉抢走了。
“我亲亲你好不好?”他忍笑捏住伊默的下巴。
伊默把嘴里的羊肉咽下去,舔了舔季达明的唇角,被辣得一个激灵,再晕乎乎地倒进他怀里。
季达明被逗笑了,往伊默碗里夹煮得软糯的胡萝卜:“不能光吃肉。”
伊默不满地晃了晃脑袋。
“乖。”季达明又亲了会儿。
这人乖乖地把胡萝卜全吃了。
吃完肉,李婶从厨房拿了些白菜倒进锅里煮,伊默已经吃不下,捧着碗小口喝汤,偷偷瞧季达明喝了多少酒,暗暗记在心里。
前堂的门帘忽然被人掀开,顾天胜冻得鼻青脸肿得钻进来,被满屋的水汽惊呆了:“嚯,怪不得一大早就走了,原来家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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