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七惊讶不已:“怎会这样?”
陈伯衍:“以阵养阵,便如养蛊。即便成功,若是蛊王太过厉害,也可能遭到反噬。这新秘境,恐怕是个比从前的秘境更可怖的地方。”
“这……”孟七七咋舌,若真是如此,那尧光可真是留了个烫手山芋给他们。
这时,萧潇在外敲门。
孟七七当即让他进来,陈伯衍便动手将纱帘放下。纵是师徒,该避嫌还是得避嫌的。
“师父,大师兄。”萧潇快步走来,隔着纱帘片刻不拖延地事情道来:“先前按大师兄的吩咐,玉林台各处皆已戒严,禁止任何人出入。这是在大师兄接管大阵后的出入名单,请过目。”
陈伯衍接过,寒眸快速扫过,最终定格在一个名字上,并将之递给了孟七七。孟七七挑眉:“吴真?是那个吴真?”
“从南方来的,本是神京人士,应当错不了。”陈伯衍道。
“去查。”孟七七当机立断。在哪个时间段出入玉林台等地的只有二三十人,哪怕一个个查,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顿了顿,孟七七又叮嘱道:“你亲自盯着。”
萧潇点头:“是。”
“小玉儿呢?”
“他还睡着,青姑在照看他。”
闻言,孟七七摆摆手,让萧潇去了。小玉儿的伤很重,异瞳几度流下血泪,若非子鹿及时赶回,怕是要瞎了。如今他两只眼睛都被厚厚的纱布包裹,就睡在隔壁养伤。
陈伯衍低头亲吻孟七七的耳朵,宽慰道:“他会没事的。”
孟七七没再说什么,此刻其实说什么都没用,因为城外的厮杀声依旧在源源不断地透过风雪传来,而他也时刻能通过大阵感知到那些砸在结界上的攻击。
外面是大雪纷飞,乱世杀伐,以至于此时此刻这一室的温暖,像是做梦一样。安逸使人堕落,有那么一瞬,孟七七甚至想一直窝在陈伯衍怀里,不理世事。
可这终究只是奢望。
但也让孟七七更加明白,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只能拼命。
不一会儿,他与陈伯衍便牵着手从房里出来。两人虽有重伤,但在神魂共鸣之下,两人同时与大阵相连,也共同分担着来自结界的压力。
两个人扛,总比一个人强,只要一方不倒,另一方也不会轻易倒下。
可就是有人嘴欠。
“哟,这么快就能下床了?年轻人果然身强体壮。”
孟七七挑眉看向坐在百花楼门槛上喝酒的周自横,目光扫过他那一身破布一样的衣服,还有他脸上凝固的血点,道:“您也强啊,听说您是被人抬回来的?这么快就能动了?”
周自横抽了抽嘴角:“你就没个好话。”
“好话就是喝点酒有助于疗伤,可照你这喝法,早晚有一天得把自己喝死。”
“行行行,我不喝了总行了吧?好好一小伙,怎变得婆婆妈妈的。”
说话间,周自横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毫无高人样。
孟七七对此非常嫌弃,正想离开,回头找忍冬姑娘告状,周自横又把他叫住:“你可有见过郎胥了?”
“没有,怎么了?”孟七七诧异,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与陈伯衍交换了一个眼神。
周自横不打马虎眼,开门见山道:“内奸之事你不要再想了,斯人已逝,功过皆散,往后他还是你师父,也还是我敬重的大师兄,明白吗?”
闻言,孟七七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心中虽有猜测,可当周自横盖棺定论时,他仍旧没有缓过神来。
“你真的确定吗?”他喉咙发紧。
“我不会拿他的名誉开玩笑。”周自横难得的正色。
话音落下,孟七七便知这事儿是板上钉钉了。周自横特意书信一封请郎胥入关,为抵挡妖兽是原因之一,更多的,是为了老阁主之死,以及那个可能存在的内奸。
他失踪前特意将白面具之事告诉了他最信任的人,可剑阁之人竟对此一无所知,为什么?因为这个人,恰恰就是内奸。
郎胥说,当年一战,老阁主本不该死。
当时孟七七尚且年幼,看不出其中端倪,可与他对战的郎胥体会得到他的死志。他根本就是在一心求死,结果也确实死在了郎胥的剑下。当时郎胥也想过解释,可那个时候的剑阁根本不可能听进去。
周自横起初也不信,后来又去起了老阁主的骸骨仔细察看,才终于发现了端倪。
老阁主为何会选择那样的方式,后来仔细一想也明白了——他是那个内奸,更准确的说,是白面具派来的卧底。可当时白面具还未起事,所以他其实并未做出什么有损剑阁之事,更一路坐上了阁主的位子。
他的大半生涯,都奉献给了剑阁。
一方是母族,一方是剑阁,世间安得双全法。于是他为白面具保守了秘密,却也用自己的死,将剑阁还到了人类的手中。
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周自横想了很多。妖兽与人,其实哪能分得那么清楚呢?否则化形后的妖兽为何是人的模样?
大道三千,不过殊途同归罢了。
可这个道理,许多人终其一生也看不懂。即便看懂了,也因为血海深仇而不愿懂。周自横从不愿多费唇舌去感化世人,不过对于孟七七,他总是寄予厚望的。
“我们剑阁修剑道,更修剑心,无论是妖兽还是人,是屠夫还是酒客,只要俯仰无愧于心,便无愧于天地,你可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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