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阑明白他的意思,了解他的体贴,但听见这话还是不免忆起他变成如今这模样的原因,心中略有些酸涩。他专注地凝视着韩锦书,半晌靠近了一些,吻了一下:“谢谢。”
韩锦书温柔地回吻他:“不用谢,我也是要回报的人的……你快睡吧。”
霍阑这一觉睡得并不太安稳,断断续续、充斥着不好东西的梦干扰着他,让他厌烦地皱起眉头想要醒来。然而每次他将醒,便有一只手会耐心地替他拨开那些东西,抚平他的烦躁,让他又一次沉入睡网之中。
再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霍阑侧着身睡,睁眼便看见韩锦书趴在床边,似是小憩着,眉目安宁又平静。
这个人总是教训他,说他对自己不好,总是勉强自己撑起一切。
然而霍阑觉得,好像有时候真正在虐待自己的,反而是这个人本身。
他尽量放轻动作起身,看看韩锦书,又看了看另一张床上安静睡着的弟弟,不发出一点声响地下了床,绕到韩锦书身边。把人抱起来的时候,他听见一点细微的、很软的哼声,韩锦书眼睛睁开一小条缝,见是他,慵懒地凑过来亲了一口。
霍阑将他放到了还带着余温的床上,给他盖上被子。他还扭头,费力地看外面的天色,仿佛是确认霍阑已经睡了足够长的时间,这才放心地再次闭上眼。“睡吧。”霍阑的心前所未有地被触动,连带着,声音都仿佛罩上了晨曦的一层软光,温柔得让那个迷迷糊糊的人微微勾起嘴角,幅度很轻地颔首回应。
第二十七章
霍谊虽然身体没有大碍,但精神上却因为过度受惊再次出了一些问题,昏迷发烧了两天,不断哭着说梦话。霍阑除了最开头一天陪着他照看以外,其他时间都不得不离开,处理遗留事务。
韩锦书也被他赶回家,被保镖看管着,结结实实毫不放水地睡了一天。
第三天医院那边传来霍谊清醒的消息,霍阑急忙赶过去,霍谊整张小脸哭得可怜兮兮的,趴在齐斯嘉怀里,又发着低烧呓语着睡着了。齐斯嘉给他简要地说了一下情况,霍阑得知弟弟有恢复的可能性,顿时都有些精神恍惚。
韩锦书看着他的表情,好笑地牵着他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取笑,霍阑突然用力抱住他。他措手不及,歪歪头回抱住对方,便听对方道:“锦书,小谊都能恢复,你一定也可以的。”
他的手僵了片刻,微微颤抖了一下。
韩锦书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这件事了,或者说刻意不去想它。当一件事的希望渺茫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就会放弃希望,避免自己在无限的希望又失望之中沦为绝望。
既来之则安之。记忆力变成现在这样,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可怕,他已经习惯了之后,这件事其实也不能影响他太多。只要好好记下每一件事,他仍然可以如常生活。他可以接着做霍阑的助理,做他最得力的助手,就像这次霍谊被绑架,他依旧能帮霍阑处理许多。
不能恢复也不会如何,他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只是如果能恢复……韩锦书笑了笑,蹭了蹭霍阑的脖子:“但愿吧。”
接下来的几日,韩锦书代他来医院看望霍谊的恢复情况,霍阑则专心致志对付仇家,把对方揪了出来。那个狼狈的男人被押到他面前不断求饶,霍阑阴沉地微笑着,让保镖捆紧他的手脚,丢进湖里,直到他快窒息了才将他捞上岸,如此往复几次直到他奄奄一息。
霍阑查出了对方在公司的挪用公款记录与多项污点,夸大了一下,用手段把他送进了牢里。
等处理完这一切,霍谊也终于好转了。
霍谊的记忆恢复,终于不再是痴痴傻傻心智不全的状态了。他认得出老了不少的父亲,也认得出始终为自己操心的哥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家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韩锦书在外面看着病房内的场景,眼中不由流露出些许欣慰与羡慕。
四年前他的性向被父母发现,打了一顿后赶出家门。其实最开始他也会偷偷回去看,但母亲有心脏病,第一次便气进了医院,后来每次一见到他便要大发雷霆。几次后他怕刺激到母亲,再也没有回去过,只是定时给他们打钱。
韩锦书这几年间也尽量不想这件事,但每次一想到,心中还是不免刺痛。
霍谊在医院进行后续治疗,一个月后情况彻底稳定了才出院,霍阑时不时会带着韩锦书去看他。霍谊本性是内向羞涩的,面对哥哥时也不再像之前一样直接扑上来,只是乖乖地给他们泡茶陪他们聊天。霍阑去摸他的头时,他会脸红地笑一笑,然后借口去上厕所,偷偷打电话给齐斯嘉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这种前后落差一一地累积下来,让霍阑有些不爽,但又不能说什么,一口气憋在心里没处发。
韩锦书自然也能发现他的情绪变化,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就笑话霍阑像只护崽老母鸡一样。霍阑一个人生闷气,他又围在霍阑旁边逗人玩,最后被一把扑倒,两个人滚在一起终结上一个话题。
直到临近春节,齐斯嘉又照例带霍谊回来霍家。霍谊整个人穿得严严实实的,裹了好几层,围巾围得高高的遮住下巴,白白净净的小脸还有些红,漂亮得惹人怜爱。
霍阑已经整整三年没和弟弟一起好好过春节,霍谊在国外,他只能在初二处理完所有事务应付完所有亲戚和合作伙伴之后,才和父亲飞过去与霍谊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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