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进去必然是佛像金身,皇帝不是跪在蒲团诵经敲木鱼,就是在抄写经文礼佛,结果入眼却全然不是。入眼没有佛像,也没有木鱼声,皇帝也没有抄经祈福,而整个堂内,与其说是佛堂,不如说是……说是什么,季然也形容不出来,放眼望去全是三面梯架形的长明灯,之所以知道是长明灯,还是电视里古装戏里看来的。
而大堂正中的一面墙也不见佛像,而是一幅画像。光线问题看不清画像的容貌,但光从着装来看,画像上的人,是个男子。
那画中男子身段看得季然心中一跳,果然跟那巫玖一般无二。因为之前就听白沐颜跟赵煜说过,季然倒是没有多震惊意外,淡淡望了一望,便收回目光上前给皇帝行礼。
“臣,拜见皇上。”
季然俯首跪拜,皇帝却半晌不见动静,直跪的膝盖发麻,前方背对着负手而立凝望画像的皇帝才动了,缓缓转身朝季然看来。
“起来吧。”等季然起身,皇帝这才问道,“爱卿不惜在外等候多时,可是有何要事?”
季然抬起头来,却是越过皇帝望向他身后的画像。
皇帝见他反应,便跟着转头一望,回转身来,语气微沉明显不悦,“朕身后这幅画像,乃是朕已故皇后,爱卿纵然好奇,也不该这般盯看。”
“启禀皇上,臣今日进宫面圣,正是为画像之人而来。”季然收回目光,对着皇帝拱手揖礼,“哦,也不全是,确切的说,是为匈人巫师而来。”
皇帝听得云里雾里,不禁皱眉看着季然。
季然也知道自己说得乱七八糟,沉默捋了捋,这才再次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反正皇帝知道陆臻的底细,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鬼傀一事也一并告知了对方。
“你又以何确定,来的就是匈人巫师,又是以何断定,那巫玖就是巫师本人?”在季然的叙述中,皇帝频频点头,面色凝重,对于陆臻险些惨遭匈人巫师毒手深感心惊肉跳,可与此同时,对于季然的猜测却抱着怀疑,毕竟从叙述中,不管是黑衣人还是巫玖,都并未透露自己是巫师的迹象。
季然知道皇帝在疑惑什么,道,“皇上听漏重点了,黑衣人说的生辰八字和死卒年,不正是之前石像雕刻的一样吗?那东西,可是跟匈人有关。至于巫玖,除了脸,声音跟身形都跟黑衣人如出一辙,就连那股阴邪之气也不列外。”
“哦?”皇帝听得眉头一挑,也不废话,随即侧头道,“赵煜!”
季然听得一愣。
赵煜?
赵世子也来了吗?那怎么还躲在暗处?
正纳闷儿着呢,黑暗中嗖地蹿出一人单膝跪到皇帝面前,季然盯着人看,只觉几分面熟,却并不是定北侯世子赵煜。
“皇上有何吩咐?”赵煜跪下就道。
“方才季大人说的你都听清楚了,朕要你马上彻查此事。”皇帝道。
“是!”赵煜应得掷地有声,话音刚落,有就起身出去了。
季然:“……”
皇帝吩咐完,转头就见季然一副傻眼的表情,“朕的御前侍卫,爱卿见过的。”
“啊?”季然懵逼脸,脑子里只有赵煜赵世子的脸啊摔!
“当初朕微服私访,于你老家做客之时,所带侍卫就是他。”皇帝道。
听皇帝提起这茬,季然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号人,好像记着的确也是叫赵煜来着,居然跟赵世子同名同姓,也是这侍卫隐形得太好实在低调,这才完全没有印象。心里不禁想着,这要是两赵煜撞一块儿,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反应。
思绪正被草泥马拉着越跑越偏,幸而季然突地一个激灵给拽了回来。
“皇上。”季然略微犹豫,“白相跟赵世子也见过那巫玖,他们都觉得,跟……”
到底是说,还是不该说呢?说了,会不会多生事端?可要是不说,万一皇帝见了巫玖,也和白沐颜他们一样反应,到时候遭那巫师利用岂不是不好?
“跟,什么?”见季然忽然停住一脸纠结,皇帝追问道。
“跟……”季然咬咬牙,豁出去的伸手一指皇帝身后画像,“那巫玖,跟画像上的皇后很像,原本白相跟赵世子说的时候臣还没觉得什么,这会儿一见,身形却是很像,脸臣看不清,所以不敢妄加断言。”
季然说完,半天都没等到皇帝的反应,纳闷儿抬头,却见对方面色僵硬,整个人僵在原地,仿若雕塑。
“你……”半晌,皇帝才嚅动嘴唇,艰涩的从喉咙里挤出字来,“你说真的?那巫玖,当真,当真……”还没问完,皇帝就惨然笑了,“长得像又如何,终于不是他。”
季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之所以说出来,也只是想让皇帝有个心理准备。
“臣说完了。”见皇帝没有表示,季然拱手,“那……微臣告退。”
又等了一会儿,皇帝还是跟入定了般没反应,季然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从禅房出来,季然身心轻松不少,这事儿皇帝介意调查,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外边的官服不咋的,皇帝的势力,他还是很放心的。
季然还急着出宫吃饭呢,一路目不斜视毫不停顿,径自离开。然而刚到宫门,就见一起快马加鞭,飞快的从身边掠了过去,正纳闷儿谁这么大胆子在宫里横冲直撞呢,就听到了身后宫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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