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廷很清楚,换做平时的江其恪,几乎不可能会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但是,这种无意识的吐露,对季平廷来说,却是最致命的。
江其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床边放了纸条,还有一张手绘使馆地图,这个人简画也不错啊,江其恪看了好久。
季平廷出去开会了,今天就要和周边好几个国家进行谈判,估计接下来几天都回不来。怕人找不到地吃饭,就把使馆的餐厅都给人标了出来,嘱咐:好好吃饭,别乱跑,回房间睡觉,等我回来。
江其恪对着简易地图点了点头,穿上一旁明显是季平廷带来的衣服,就出去找饭吃了。
这里的餐厅也是当地人开的,中国菜做得马马虎虎,江其恪却不是很感兴趣,鹰嘴豆菜丸子,烤肉烧饼,洋葱鸡肉米饭卷,几乎每样都来了一份,吃到最后,江其恪几乎是撑着回去的。情况特殊,大家吃得都很少,各怀心事,所以,江其恪这种吃法,毫无意外收获了一众回头率。
使馆前面的一大片空地里已经搭起了好几个医疗救助站和临时安置点。
陆陆续续有平民被安置下来,药材还可以支撑,水却是急需的,使馆里很多工作人员都组织起来把纯水搬到安置点,江其恪觉得这些自己也能做,便主动跟负责的人员说了。
负责人叫周博,看上去很年轻,但是经验明显老道,见江其恪这么积极,又是季司带来的人,便把一应的供水安排交给了江其恪负责,还给人换上了大使馆工作人员的制服,江其恪这下比谁都积极。
可是毕竟还是体力活,一天下来人都黑了不少。江其恪却不觉得,相反还挺开心。这里的人大多都很乐观,小孩子就别提了,特别喜欢和江其恪玩。江其恪拿出哄顾卿小时候的那套,给小孩子画画,没有纸,脸上,手臂上,江其恪都能来几招。
等到季平廷谈妥了协议,回来却没看到人,一问才知道去搬水了,当下脸色就不大好。
一处安置点的水用完了,江其恪正招呼周博多送一桶水来,自己就直接把面前的一桶水拎了起来,拎到一半,手上一轻,江其恪转头,季平廷看也不看他,扛了水就抬脚往前走。
“唉……这里——右边……”江其恪小声,食指往自己右边的空气里戳了戳。
季平廷脚下一顿,转了个身,直接走了过去。
江其恪默默跟着,抬头看人背后衬衣上已经出了些汗,想着这个人估计比自己还要忙。
水桶被放下,季平廷开口就和当地人交流了几句,问了下基本的生活需求,再帮忙拿了些药品,江其恪站在一旁啧啧称叹,他这几天好不容易学会的几句话,季平廷却是信手拈来,娓娓而谈。
额头被轻叩,“跟我回去”,说完就牵起江其恪的手,“你怎么能黑成这样?”季平廷实在忍不住,转头皱眉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江其恪。
“黑吗?”江其恪摸摸脸,仔细琢磨了下。
季平廷无语,这么摸就能摸出颜色?
突然,江其恪像是自己反应过来了,“你——你!你你你!”
季平廷眉头就没松下来过,闻言更是疑惑,“你好好说话”。
正说着,夏宇洲就带了一批人跑了过来,“季司,联合国一分钟前出了制裁,现在武装军的首领已经被要求撤离使馆,政府军态度合作,看来这几天谈判还是有效果的……”
季平廷点了点头,“明天开会讨论下撤离的事情”。
夏宇洲马不停蹄,转身又跑过去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江其恪对着季平廷怒目而视,季平廷懒得理他,硬是把人扣在身边跟着自己看了好几个医疗救助站和安置点,最后才把人带了回去。
好消息传得很快,现在使馆里的氛围和几天前完全不一样,迎面点头一个个都是笑着的,走廊里大家都在说着回国后吃什么,大家都很想家。
“你姐给我打电话了”,门被关上,季平廷放开江其恪进了浴室洗澡。
“啊!我姐说什么了?”江其恪靠着门,一脸严肃。
季平廷好笑,实话实说:“原话是回去扒了你的皮。”
江其恪一下睁大了眼。
突然,像是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我、我我,我姐怎么会这么和你说话?!”
季平廷不说话了,衣服当着江其恪的面被一件件脱下,直至不着寸缕,江其恪眼睛一瞟,脸上立马又红了,“流氓!!!”
“砰”的一声,门差点甩上季平廷的脸。
江其恪坐回床上,拿起季平廷的手机,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给江榕打电话。
江榕正在吃早饭,江其恪刚说了一句“姐”,那边好像知道他会打电话回来一样,声音平平:“我和季平廷说了,你要是少了一根毫毛,你们俩这辈子都没戏。”
江其恪咂舌,知道老头子那被江榕解决了,立马顺杆爬,狗腿嘻嘻哈哈地捧着手机叫“姐”。
江榕听着听着眼睛就红了,到底是提心吊胆的,当下又是好一顿数落。
最后听着电话那头江榕的哭声,江其恪也哭了,承认错误的态度之诚恳,承诺日后的改正之决心,倒是让刚刚洗完澡倚着门框抽烟的季平廷吃惊了不少,转而对着那个人的背影摇了摇头。
江其恪啊江其恪。
好不容易打完电话,季平廷刚刚抽完一只烟,走过去给人顺了顺毛,“最多一周就解决了,到时候我带你回去。放心吧,不会被扒皮的”,季平廷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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