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朝那个男孩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冷漠地转开视线,心中无波无澜。
一个脚架,是不应该有思想的。
然后,那个男孩在第二天死了。是趁着警卫不注意,自己跳的游泳池。
还有好多,好多好多。这样的实验体,多到我都记不清楚了,全都发生在这栋楼里,这个绞肉机内。
这个可恶的、该被毁灭的地方,为什么还没被毁掉呢?为什么这里头关着的怪物不但没死,反而被放出来了呢?
我不懂,我真的搞不懂啊。
“大概因为,人性之恶永远都没有底线,所以总是出人意料吧。”
……谁?
我茫然地扭头,就看到布莱克蹲在31旁边,正伸手在他的脑颅内翻搅什么东西。发现我的视线,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向我打了个招呼。
……等等,什么情况?我不是要死了么?
布莱克指了指我的小腿:“他抓住你的那只胳膊也被改造过,你现在可能会有点断片,那是因为他刚才给你打了个麻醉针,放心,死不了人,应该没一会就能恢复了。”
“你应该庆幸自己运气好,刚才漏掉了两个人,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他是那个坏的,而正巧,我是那个好的。刚才我把他拦下来了,你应该感谢我。”
我警惕地望着他,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我的身体依旧不能动。
布莱克摆了摆手,手指上的脑浆随着他的动作溅到了地上:“别呀……还记得么,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为什么?”
“啊,”布莱克垂下眼帘,无意识地用脚蹭了蹭粘在地板上的肉碎,“大概是因为,我们不该继续存在下去吧。”
31发出了痛苦而压抑的咆哮声。
他怎么还没死!?
“死不了的,当年他趁乱逃走后,又被抓了回来,并且因为身体素质很好,取代你调进了sⅠ里。在进行一个机械能否取代人脑的课题时,他的大脑被植入了新研发的芯片,并且成功接驳了神经。其实现在他基本上仅仅能够思考和感受到痛了,可是只要那个芯片没有损毁,他就不会真正的死亡。挺惨的,是不是?”
……几年不见,这里越发变态了。
“所以他才这么恨我?因为我逃走了,让他遭受了更多折磨?”
布莱克笑了一下:“不止他一个。很多人都非常恨你,因为你跑了,剩下的过得更惨了。”
我说为什么这次我“重归故里”,不但没受到老乡的欢迎,还被隐隐的敌视,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们本来打算把那个少爷送给你以后,就用这个做由头弄死你的,结果没想到正在讨论计划的时候,你就单枪匹马地上来了,然后——猝不及防。”他比了一个切西瓜的手势。
我干笑了两声,忽然发觉自己的脖子和肩膀能动了。
布莱克似乎觉得终于找到了知音似的,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开始跟我闲扯了起来。
“我觉得人,真的是一种邪恶到了理所当然的动物。比如说你破坏了安保系统并杀死看护逃走这件事,当时他们也跟着你杀了并且逃了,再被抓回来的时候,反倒开始怨恨起了你。”
“当年你在的时候也是,他们没有办法反抗那群畜牲,就不断在‘干活’时提起你,提醒那群畜牲你还能做什么,甚至不少点子都是他们想出来的。”
“等他们终于跟当地人联络好了,干掉了联邦狗以后,又转脸开始对平民进行大洗清,因为他们需要尸体,需要充足的能源供给这个星球上的武器。”
“每个人都在说逃出来以后要如何如何好好生活,可大部分都在自由以后,做了和那群畜牲没什么差别的事。”
“这就是我们。”
“……”
“我当年逃出去以后,心想我终于逃掉了,我激动极了,我想,我要给我的家人联络,他们肯定在找我。然后,我发现,我记不起我的家人的样貌和名字了。我也不记得了自己的名字了。”
“我是个罪犯,身份在被弄进这里的第一天就注销了。我去登记中心检测血液和指纹,可是我浑身上下都被改造或者添加了东西,甚至基因也是。没有任何一台机器可以检测出来我的身份,他们觉得奇怪,想要抓住我,于是我又逃了。”
“我一边逃一边哭,我是谁?我来自哪颗星球?我经历过什么?我统统不记得了。”
“我只知道我姓布莱克。除此以外,一无所有。”
“然后我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赛文提。对了,赛文提不是真名,y……70,是我的编号……最后我记得最深的,原来是我在实验室里的编号。唔,像31——还有其他实验体一样,我们最后都用了实验室的编号做名字。很可笑吧?”
“最可笑的是,我发现自己无处可去,最后,又回来了。”他看着我,有点自嘲地笑了一下,眼圈变得通红,“像我们这种畸形的怪物,怎么还不早点消失——啊,找到了。”
他的双手在31脑内剧烈地抠挖起来,本来安静下来的31,又一次发出了惨叫。
这叫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发现自己的腰部以上也能活动了。
“放轻松点,你马上可以迎来美好的死亡了。放松。我会尽量轻柔的。”
我看着31,大概是布莱克刚才的话触动了我,我忽然鬼使神差般冒了一句:“那个男孩,2753,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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