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再引了她至案前。
那案上,摆着好几样东西,子桑除了有盘青菜儿是认识的,其它的可都是没有见过。
她拾起案头摆着的筷子,有些怯生生地盯着元秀,她说你们怎的不吃。
通福的眼睛亮了亮,不过很快便低下头去。
元秀说,我们是奴下,得等你吃完了我们才吃的。
奴下就是没得官,没得财,没得田和出身的人。
子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案上那油花花,黄澄澄的东西,伸出筷去,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她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好吃得紧,便又夹了第二块,解了馋后,她才问元秀,我吃的这是什么?
通福抢着答话说,这是烧鸡呀。
原来这就是圆和一直想吃的烧鸡,想到这里,子桑不由自主地双手要来合什,说罪过,只是念头又一转,她想着,我并非佛门真弟子的。
于是她又吃了块鸡儿,再看其它几样,也是不认得的,就让元秀一样一样给她说。
元秀面上有些疑惑,不过仍是细细道来,这是鱼,这是花肉……
吃得一半时,子桑想到,还要留给元秀和通福,便不敢再吃了,其实她早便饱了,就是没吃过这些,一直舍不得放筷。
她站起身来,元秀又递了荼水给她漱口,侍候着她洗洗手,一道儿一道儿都按着顺序来。
子桑说,你们怎的做得这般好。
做得比娘亲还要细致一些,不知娘亲什么时候才来呢?
元秀说,我们生来便是做这个,要靠这个活下去的,做得久了,自然也是做得顺手的。
元秀和通福把剩下的那些饭菜都吃得干干净净,然后又把食盒拿到边上的下房里洗净收了起来,元秀她们去哪里,子桑就跟着去哪里。
元秀有时候转身总也被子桑吓一跳,便说,你是主子,这下房还是少进的好。
下房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放着一些洗具,还有些碗碟荼具。
子桑说为何不让我进呢?
元秀当时也有些愣,看子桑的眼神便有些怪怪的了,她说,贵不沾尘,便是说你们这些上等人儿,生下来就不应该在这种地方进出的。
子桑便和她争,她说,不对的,不沾尘的人是山上的出家人。
如此,元秀看她的眼神便越发奇怪了,不过也不再和她争,她说你是主人家,你喜欢如此便如此好了。
待都收拾妥当,子桑便围着元秀和通福,总也问她们些问题。
元秀说,她有十三岁了,通福小些,才八岁。
元秀说,他们原先是住在奴院里的孩子,没有爹娘,五岁起就要学着怎么侍侯人,有时候做长工,有时候做短工。
元秀说,侯府开的价钱很高,不过只说了做一段时间便好。
她说,不在这里做了,奴院管事的会帮她们找着下家的。
子桑还问了,你们为何叫我小主呢?
元秀说,是公子空桐让这般叫的。
子桑还问他们,你们知道我公父风塑侯吗?
元秀和通福先是点头,尔后又是摇头,她们说,管事的教了不得与你说风塑侯的事儿。
子桑说,这又是为何呢。
仍是摇头。
到点时,元秀便让通福在灶前烧火,热了水要给子桑洗脚擦身子,这般折腾一番后,元秀忽就说,原来你是女儿身。
子桑说,我本就是女儿身子的。
元秀说,难怪会指了让我来这里,不过你为何穿男子衣装。
子桑说,我也是不知道的,娘亲也不告诉我为何,我方才翻了衣箱,也全都是这样的衣裳,都没得给我别的穿。
入夜时,子桑在床转来转去,娘亲不在很是不安,不过到底车马劳架大半日,身子儿渐渐变得老实,下山入侯府这一日便过去了。
梦里,是金光活佛。
她迎头便跪了上去,不等活佛说话,自个儿便忍不住磕头说,我今儿下山了,也开荤了,我入世了,活佛是不是来罚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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