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笙再次谢过公子。”江朝笙似乎并未发现程瑾的异常,让程瑾松了口气。
“叫我程瑾就好了,或者阿瑾也行。你……”
“少爷,少爷,夫人回来了。”程瑾话还没说完,门外又跑进来一个丫鬟,急冲冲的。
程瑾一怔,随即又冲江朝笙微微一笑,沁出两枚深深的酒窝,“江公子,您请在这等一会儿吧,府里的丫鬟过会儿会带着大夫来给你配药的。”
江朝笙对着程瑾的笑容不禁有了些恍惚,但又很快地回过了神:“朝笙再次谢过程公子……”
程瑾前脚刚走,落兰后脚就带了大夫进来。
大夫给江朝笙把脉,一时竟是看不出别的来,就嘱咐丫鬟去外头等着,他要给这位公子验伤。
江朝笙瞳孔皱缩,但面上神情未变,丫鬟不敢多言,老老实实地退了出去。
江朝笙照着大夫说的褪下了衣衫,背后上有着十来道深深浅浅的疤痕,大夫在先前给昏迷时候的江朝笙验伤时就已经惊讶过,这会儿还是不免倒吸一口冷气。他直觉眼前看起来老实无害的人实则相当危险。
果不其然,待江朝笙转过身来,原本纯良无害的面孔竟是多了几分凛冽:“先生一把年纪了,想必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大夫在镇上待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这么情况,被江朝笙的气势压了一头,整个人哆嗦了起来。
“我说,你写,你只管照做,别的无须担心。”说罢,轻笑一声:“否则……”
“是是是……”
那厢,程瑾见过了夫人,母子俩坐在一块儿聊了许久。待到夫人挥了挥手,才放程瑾回去。
“母亲,今日家丁们拾回了一位从余都过来的公子,我见他面善,听闻遭遇后也觉得可怜,不如就让他留下来吧。”临走前,程瑾也不忘江朝笙的事情。
程夫人育有两子一女,二子程瑾自幼最为乖巧,偏生身子弱,不得不男扮女装来养,对此程夫人对程瑾的关爱最佳,但凡有些什么事都尽量顺着他来。
程家这么大,不缺下人,但是多留一个人也不会如何。再者,丈夫和长子都出门做生意去了,这个家里由她做主,看着二儿子期盼的目光,程夫人也就应允了江朝笙留在了程家做下人的事。
江朝笙的伤都是皮肉上的,好起来也快。
在屋里休憩了几日,便起来和家丁们一起劳作。
程瑾担心江朝笙的身体,每日在私塾里读完书,就会到后院来看看江朝笙,慰问几句。
多是在府里待得习不习惯、饭菜合不合胃口、操作起来身体吃不吃得消。
江朝笙在军营里长大,什么苦没吃过?饶是那日受了这么重的伤,之后也没得伤害,气血回来后整个人干活干得比其他的家丁们还要勤快。
江朝笙在程家待了几日,因为人生地不熟,自然没能够和其他家丁们融到一块儿去,但是也能听到不少风言风语。
“二公子这是看上了新来的那位了吧?”
“嘘,小点声,家里的主子们说了不少次不准私下议论二公子的事。”
“我也就只是好奇这男人和男人……”
说话的人还想继续,就被一旁的人骂骂咧咧地给打断了。
江朝笙心里多半是有了数,善于谋划的他心生一计。
他对自己还是颇有自信的,也不信程瑾不肯进他的圈套。
作者有话要说: →_→
第4章 昔2
程瑾被迫正视着江朝笙,眼中丝毫不隐藏他对江朝笙的恨意。
二人一时之间竟是僵持不下,直至程瑾禁不住喉咙的痒意剧烈地咳了起来。
江朝笙虽然心生不快,但到底没和落下病根多年的程瑾纠缠太久,转身出屋督促下人给程瑾端药来。
程瑾咳了许久才缓缓地平息了下来,喉咙里沙沙的,感觉再用力些就能咳出血来。
程瑾有些累了,闭目仰靠在床头,合上眼睛,脑内竟是不断地翻腾着他与江朝笙在程家的那些日子。
他因为身子弱,做什么都有人盯着,生怕他什么时候出了意外没人照料,让他极为不自在。起先他还能在每月集市开的时候去街上走走,但每每上街市去,回来都会染上病,久而久之家里人顶多只准许他在家中的庭院里走动,脚刚一踏出家门,丫鬟家丁就齐齐过来央着、阻碍着他,不让他出去。
他在程家待得极为寂寞,丫鬟们知他体弱多病,不敢与他太过亲近;家丁们恐他有龙阳之好,期期盼盼十数年终是被他等来一个不计较他多病且不知他心内的心思的人来。
程瑾每天都要进书斋念书,正传野史都爱看,流行于街市的话本子他也喜爱得紧。父亲和母亲也不期盼他能够考取功名,自得其乐也就足够了。
自打江朝笙住进了程家后,程瑾就多了一件事做——每日从书斋出来后都会去后院看看江朝笙。
江朝笙这日刚背回灶房里要用的柴火,天渐渐地热了起来,江朝笙又不是个耐热的人,干了没多久的活身上就已经汗津津的了。
“二少爷,您怎么到灶房这边来了?”
程瑾原本还在门前踌躇不前要不要进去和江朝笙打招呼,冷不防被经过的丫鬟问候了一声,心跳漏跳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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