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期全当没听见,若无其事地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哼着几句重复地歌词。
而徐展亭也没再说话,有些无聊地看着不远处天空上零零散散的几颗星星。
“出来!”徐展亭站在空旷无人的地下停车场里,停下正准备打开车门的手。
“别躲了,你不是跟了我一天了么,呵呵。”他表情不悦地环视着周围,眼神停在西北角出口牌子下面露出的半截影子上,不耐烦的皱着眉,“行了,看到你了。整天畏畏缩缩的跟在人屁股后面,也不嫌自己恶心。”
空寂的停车场里,除了不断回旋的徐展亭的声音,只有冷风呼呼的刮过,偶尔卷起地面上的碎屑和灰尘。
徐展亭脸色越来越差,在发现那人挪动着打算溜走之后,瞬间怒气上涌,大步跨过去一把抓住他,用力甩在地上。然后满脸厌恶地捡起了一同被甩在地上的相机。
“狗仔么,不够专业啊你,盯了我两个月了,拍到什么了啊?”徐展亭脸色不善的翻着相机,忍不住用了力踹了他一脚,“你是变态么,连吃饭睡觉也拍?”
被踢的人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地上,只顾着把被黑色口罩遮的严实的脸紧紧捂在衣服下面,一声不吭。
徐展亭在看到一张自己洗完澡穿着睡袍擦头发的照片后,终于气的把相机摔在地上,又对着蜷在地上的人踹了几脚,脸色铁青地张了张口想骂人。
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他凶狠的看着地上俨然放弃抵抗的偷拍者,抬脚踩在他小腿上,才转过头接了电话。
“喂。”徐展亭努力克制了自己的怒气,平复着语气说话。
“恩,现在么?没事,不忙。”
“你找我,我能没时间么。”
“行,那你呆那吧,我过去接你。”
“好了,别腻歪了,多大人了你。”
徐展亭挂了电话,刚刚脸上算得上温柔和煦的笑容立刻消失。
他抬起踩在偷拍者小腿上的脚,脚尖不轻不重的踢了几下,语气不耐烦的说,“算你运气好,今天就算了,别再让我发现你跟踪我。”
那人缩着躺在冰凉的地上,一副消极抵抗的样子。
“听到没有?”徐展亭掏出湿巾擦着刚才拿他相机的手,克制不住的露出厌恶的表情,“不管你是倒霉刚好被我抓到的狗仔,还是哪个智障雇的私人侦探,都到此为止。下次我就报警了,知道么?”
说完便甩上车门,绝尘而去。
直到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彻底消失,整个停车场彻底恢复之前的安静无声,始终保持着蜷缩姿势躺在地上的人,才无法抑制地发出压抑而隐忍着呜咽的声音。
他一尘不染的站在自己面前,露出高高在上的厌恶和怜悯的表情,用宛如看着一条恶心可怜虫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依然好看,无论是笑的温柔说着客套的话语,还是皱着眉头吐出刻薄的斥责,那张精致而生动的面孔,依旧如同橱窗里标着高价的商品,是不可触碰到的美好。
他接电话那一刻,如同被阳光抚摸过瞬间消融的冰雪,心甘情愿地变成漂亮而温柔的水滴。
电话那头的声音,在安静的快要窒息的停车场里,听得很清晰。
好听的,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的嗓音。
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
赵齐咬着牙根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断断续续溢出的哽咽,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可悲。
不一样的。
比不了的。
他早该明白的。
那人对他,不过是再敷衍不过的客气礼貌。
对王博文,才是用了心的在乎和认真对待。
什么堂哥,什么拜托自己照顾他,什么不懂感情的高冷和自在,全是假的。
否则王博文怎么会,在收到自己送他的新年礼物后,打来电话,吞吞吐吐地和自己倾诉烦恼,说有一个认识很久的人,突然说喜欢他。
而自己又是怎么忍住,在听到他说,那人算是演艺圈的人时,突如其来从脚底蹿升到头顶的寒冷。
徐展亭,居然是你。
你喜欢的,居然是王博文。
赵齐把相机捡起来攥在手里,有些绝望的想,自己是疯了吧。快要疯了吧。
那时候,我不知道是你的。
徐展亭独自开车来到当初那个酒会的地下停车场,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几年前的场景。
深夜的保安格外的警觉,被拦在门口检查证件和盘问的时候,他只觉得恍惚和难堪。
来这做什么?
来看看自己曾经毫不留情地伤害别人的地方,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么?徐展亭有些可笑又自虐地想。
傻孩子。
当初,你爱我什么呢?
明明是个性格温和又乖巧,一直循规蹈矩的学生,比自己那个翘课跑去参加歌唱选秀的小堂弟,不知道要省心多少。
吃饭时拜托他帮忙照顾和看着堂弟,就很认真又谨慎地答应下来,之后便一直仔细地跟自己说他的情况。其实自己也不过是被长辈叨扰烦了,才把麻烦事交给他。
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总是很小心,声音软软的说小堂弟的近况,偶尔和他闲聊几句,就很开心地在电话里傻笑,虽然一开始有些拘谨,但后来居然也会大着胆子约自己吃饭。
其实,从一开始,自己就很清楚他对自己的好感。
他小心翼翼看向自己时有些羞涩的眼神,自己聊天时紧张的抓着袖口的手指,和找漏洞百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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