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尔的战机尾翼上涂装着一只银色的军刀。与其他涂装不同的是,军刀的刀刃一直蔓延到机身下面。起飞后,地面上的人也有可能看到它。萨布林这个姓氏的意思,也是军刀。
“让他去吧,库尔斯克指望着他呢。”米哈伊尔停下灌酒,扬扬下巴打趣道。
库尔斯克……收复哈尔科夫和列宁格勒的前哨。他习惯性地抬头看看天,三年多没回家了。他们要先打赢顿涅次河局部战役。
进攻开始前,德军先进行了一轮轰炸。米哈伊尔带着他的一只小队,顶着烟尘退到观察所附近,开始加深战壕规避。
“萨布林中尉,我们的指令是进攻,推进战线。”小分队的副队长定着一只破旧的钢轨,神情严肃,在爆炸声中对米哈伊尔喊着。
米哈伊尔张着嘴,免得耳膜给震破,海蓝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像一个漩涡。“我们连摸清地形的时间都没有,可爱的副队长。” 米哈伊尔皱着眉头,眺望普罗霍洛夫卡的黑暗,大地笼罩在一片细雨中。“我们的轻型坦克数量虽然超过1oo多辆,它们在开阔地上只有挨打的份。你推进战线走那么靠前,是找死吗?”米哈伊尔弯着腰,溜到副队长身边一把抓住他。
“我们应该遵守指令。”
“好好好,副队长,是是是。你要作一个遵守指令的好士兵呢?还是一个活着的士兵呢?”米哈伊尔一边说,一边紧紧拽着副队长的胳膊把他往后拉。
“我们得突袭。”副队长尝试甩开米哈伊尔,可米哈伊尔力气更大。
“顶着空袭去突袭还不如自杀去,我还想回列宁格勒读大学呢,要不你一个人突袭去,我批准。”米哈伊尔懂得空袭,他知道关于轰炸机的战机的种种。副队长听他这么一说,也没脾气了。他把副队长猛地往后一拽丢进一道战壕里。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刚在他俩站过的地方就是一个直径五米的大坑。副队长张口结舌地看着米哈伊尔。“空中支援6时2o分开始,到时候我们再把战线拉回来。能不送死就不送死,好吗?”说到空袭,米哈伊尔也闭嘴了,似乎是得到了期待的安全保障。他默默和自己的小队缩在掩体下面。
“长官,您不怕行为不端处分吗?”副队长问米哈伊尔。当侦查小队把米哈伊尔他们的位置报告到指挥中心时,内卫队的人也这么问指挥官——要给萨布林中尉违纪处分吗?
“不用了。”伊万·古斯塔夫上校摆摆手,抽了一口烟,毕竟萨布林家族资产和人脉支持着半个伊热夫斯克兵工厂,搞不定还和米哈伊尔卡拉什尼科夫有什么瓜葛。小帐篷里发出一阵心知肚明的笑声。
进攻开始前一个小时都要躲在掩护里,米哈伊尔的小队心神不安。米哈伊尔就用一张大大的防水布裹着自己,猫着腰练习兔子跑,一个散兵坑接一个散兵坑地给他手下的军士们卷烟,他们讲了些荤段子。
“哎,长官,我们会不会遭遇乌尔里克中校?”
“乌尔里克?”米哈伊尔皱了皱眉,安德鲁曾经和自己提起过这个奥地利人说是爱莎那边有很多伤员都是被这人击中的。
“就是齐格弗里德·乌尔里克,第三山地师的猎兵,喜欢射击人的四肢,好让他们发出惨叫,而不死去。”
米哈伊尔挠挠头,说到底,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步兵,想回去读大学的步兵,“对付这种猎兵得叫空袭或火炮。”
“听说在城区作战的时候,他们怕□□啊。”
米哈伊尔懒得跟他争辩,直接一拳撩了这个士兵的肩膀。
北顿涅茨河右岸比左岸高,德军坦克炮火一刻不停地打击着河面和岸边。四点三十分,苏联方面的先遣步兵营在灌木林中匍匐前进,紧接着河的右岸卷起了一排排尘柱,炮火隆隆,稍后舢板船在岸边载上他们,开始渡河。
“上天保佑我们这次平安返航。”伊戈尔和他的后座先后爬上驾驶舱,后座小伙子紧张又担心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他隐隐约约能听见炮火的声音或是人们的喊叫声,又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听见了。
“我飞了七十多次了,我们搭档过24次轰炸,这次没什么特别的。”伊戈尔对后座的小伙子笑了笑,检查完然后,他发动了引擎。
伊戈尔的早逝的父亲和萨布林老爷子在十月革命之前就已经是莫逆之交。伊戈尔的生父在1917年战死。作为库尔布斯基妇人的遗腹子,出生在萨布林老爷子妻子的卧室里,出生后第二十八天,伊戈尔就迎来了迟到米哈伊尔——他两个的妈妈是在同一张床上分娩的。
萨布林老爷子收获了自己亲儿子和与已故战友过分相似的干儿子,所以据说那是他人生中最幸福最痛苦的一个月,失去了挚友,接生了两个婴儿,即使是大清洗时期也没能让他更提心吊胆。七岁前,伊戈尔在跟着妈妈和叔叔在哈尔科夫生活,他们经营着一家林场。七岁时,为了让伊戈尔接受更好的教育,萨布林老爷子亲自把他接到列宁格勒,住在自己家里,每个夏天再把他送回哈尔科夫,帮家里料理农事,和妈妈团聚。
伊戈尔最享受起落架离开跑道的一瞬间,信号旗举起,fēng_liú过机翼,伊-2呼啸着从地平线上腾空,将他们带上天空。气浪在水泥地面上翻腾,阳光在溪流的水面上跳跃,草原尽收眼底,伊戈尔看到信号弹徐徐升起。德军的虎式坦克分布纵深超过两公里。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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