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总算是想起来了,也折了梅花,可不知道能放到哪里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
李濂明白兄长的心情,也知道兄长不是能将感情肆意外泄的人。可兄长之前衣素服、避荤腥的做法,又怎么可能仅仅是为了避嫌?
但兄长不明说,他也不好劝慰。只能尽量找些让兄长开心的事情来,说与他听。这样过了几天,直到今日见了林子清,李沅的心情才算好了些。
李沅得了答复,对他说:“你出宫一趟不易,我就不耽误你了,早些回去吧。”
待李濂应下后,李沅又转头看向林子清,对他说:“与我一道,去街上走走。”
目送着兄长与林子清往国子学方向去的背影,李濂在心中开始不忿起来。他原本想着空出一整日的闲暇,来陪兄长,可这上午还未过完一半,就被兄长打发了回去。
偷得浮生半日闲,他也不想早早就回宫。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儿,李濂不知怎的就走到了宣阳坊附近,又想起来赵诺便住在宣阳坊内,索性准备直接上门拜访去了。
天子踏足臣下的宅邸,一向是要提前通知,以便于臣子接驾、准备的,且向来礼制繁琐。可如今李濂兴之所至,也不欲声张,只让侍卫前去通报。
却没料到赵诺此时不在家中,门房看着一大队佩着刀的护卫,也不敢说出什么没有拜帖您先请回下次再来的话,急忙去请了管家来。
管家也没见过这阵势,若不是领头那人笑得客气,他都要以为这群人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入室抢劫了。
他咽了一口吐沫,才敢开口说:“我家主人现在不在,要不您先……”他本想让这些人回去,可转念一想,若是贵客一来没见到赵诺,认为赵诺是故意托大可就不好了。话头转了个弯,说:“要不您先进来等等,家主人很快就回来了。”
见李濂点头,管家便领着这些人准备往宅子内走去。可李濂一示意,那些侍卫就围在了正堂周围,他自己则径直向着正堂走去,还理所当然地占据了主座。
管家让人奉了茶之后也不知该怎么办,想了想,只好往后院去寻夫人梁氏。
正在做绣活的梁氏听到脚步声就从绣架前抬头,看了看来人,笑道:“是王伯啊,有何事?”
管家快步走到梁氏面前,小心翼翼地把前面正堂发生的事说了出来,还提议让梁氏去看看。
“不大好吧?”赵夫人轻蹙峨眉,语气中明显带了些不赞成。
管家用巾子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犹豫半天后说:“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嘛,郎君不在,府里的人不太懂规矩,怕怠慢了贵客。只能请夫人出面照看一二。”
按理说女子不应入正堂,管家自然也知道让夫人去见外男不妥,可是这贵客实在是霸道,派出侍卫将府邸围起来了不说,还在主人不在时端坐正堂之内,一看就是得罪不起的人。
赵诺官职不算高,出身又不显贵,是以府上并没有那么大的规矩。平日里无事,可若是让贵人以为是怠慢了他,那回头郎君追究起来,还不是他们这些底下人受罚。
梁氏前些日子刚受封了五品诰命,府上的女主人去招待,也算是给足了贵客面子。何况,他也见识过梁氏的能力,待人接物让人寻不出错处来。
梁氏沉吟半晌,方下定了决心,冲管家说:“那我便去看看,待郎君回来了,再同他解释。”
管家连忙道好,引着梁氏走向正堂。离得还远的时候,梁氏向内室瞥了一眼,可这一眼她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再联想到这人的作为,她似乎是瞬间便明白了那“贵客”的身份,脸上顿时失了血色。她立刻转身,快步离去,像是要避开什么邪神鬼祟一样。
可她刚迈出两步,李濂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夫人走那么急做什么。”
她不得已,只能再次转身走回内堂。
李濂抬手倒了一杯茶,放在自己对面的位子上,才慢悠悠地对她招呼道:“许久未见了,染娘。”
第8章
赵诺回到家中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听着管家忙不迭地告罪,他额头跳了跳,自己不过只是出去了片刻,怎得就惹了这样一尊大神来家中。
他连验证都不用,这种行事手法除了太极宫内的那人外,根本不做他想。
李濂突发奇想到了自己家中,再麻烦他也得恭恭敬敬地招待着。若仅是如此倒也没什么,对臣下来说,这就是天大的荣宠。
可李濂竟连自己发妻的闺名都知道,还说什么许久未见。现在还关上了门,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赵诺内心已经上演了几出大戏,纵使他再对自己说李濂是圣明天子,绝不会做出昏聩之事,也没办法把自己的一颗心放到肚子里。
哪个圣明天子会与臣下的内眷共处一室!
可一进屋内他便傻了眼。李濂手肘撑着桌案,脸上看不清什么表情。而梁氏却跪在地上,小声啜泣。这不像是有私情,倒像是李濂在故意磋磨梁氏。
他没什么心思行礼,见李濂只是抬了抬眼皮,便跪在梁氏身侧,不卑不亢地道:“臣不知陛下驾临,招待不周,还望恕罪。”
梁氏则一下抬起了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对李濂恳求:“陛下,事情皆是妾一人所为,与赵舍人无关。”
赵诺一时间有些慌了,这梁氏是做了什么事惹到了李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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