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该赔谁?我警告你,老老实实地给我待在这儿,别再让我听到你吧啦一个字,不然我让你到时候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遇到个不要命的了。袁晨心里暗骂一句,使力挣开男人的束缚,冷着脸拍打刚从车身上沾染的一身雪,然后就抱着手站在原地看热闹。不说就不说,谁稀罕跟你说话!
男人走到一边开始打电话,听到谈话内容,袁晨这才知道这车一只轮胎陷坑儿里出不来了。他心头暗笑,但只笑了一声儿就笑不出来了。他围着这车转了一圈儿,果然发现车的左前轮胎陷进了冰雪路面上的一个凹坑里。这坑儿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天黑一不注意就会掉进去,再加上下雪天轮胎打滑得很厉害,车子根本开不出来。
这时男人终于挂掉电话走过来,经过他身边时冷冷地丢下一句:“推车!”
“呵——搞笑!我凭什么帮你推车啊?”他大叫道。声音在空旷的雪野里回荡,渐渐稀薄而扩散开来,显得莫名的夸张和可笑。
男人脚步一转走回来,袁晨赶紧后退两步,唯恐这人真动手打他——虽然他并不怵,但在这个时候打架显然并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
但男人只是停住脚步,对他说:“不想在这儿过夜就乖乖听我的,听清楚了吗?”说完,径自转身钻进袁晨的车里去。
“哎——”最终袁晨一个声音堵在喉咙里,没有出声制止。
男人先把袁晨的车倒出去有七八米,然后再回来推自己的车,这时候袁晨已经在车后面等着了。两个人虽然互看不顺眼,但还是一起使劲儿把车推动了,然而他们还来不及高兴,手上劲儿一松——轮胎又滑了回来。
“再来!”
如此推了三次,袁晨终于喘着粗气倒在车身上不动了。他艰难地朝男人摆手,这回语气里的盛气凌人没了,只剩下疲惫和无力:“不行了不行了……哈——哈……累死我了,我不行了……”男人过来拉起他,他身子一软干脆直接躺到地上去了。
“你怎么这么没用!起来!”
袁晨斜着眼瞟了他一下,并不理会他,在地上躺了一会儿之后觉得后背已经冻得有些僵了,于是自己一个人慢慢儿爬起来。他一旦缓过劲儿来之后,嘴上就一刻也不肯闲着,向男人抱怨道:“你有用?你有用就想办法把车弄出来啊!早知道我今天就不该出来,不然也不会这么倒霉碰上你这么个……”骤然感觉到空气中某种有压迫力的东西正在膨胀,他没有说完,而是低下头来,一边拍拍打打着身上的雪,一边问,“现在怎么办?这地方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的,叫拖车公司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打电话报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儿才赶得到……”
突然,他灵机一动,说:“哎——要不我就说我被你绑架了,要是半个小时之内拿不到赎金就要撕票?”但他随即就自我否定道,“不不不,这样不行,到时候儿万一要是动静闹大了——”
“你他妈的废话怎么这么多?”
“哟?问候我妈呀?”他极高亢地笑一声,然后用极平静的语气说,“你奶奶的开个车专往沟里开呀?有本儿吗?是不是无证儿驾驶啊?”
男人终于忍不住了似的,两步走上来揪住他衣领子,另一只手一转而拉开车门就把他往车里扔。袁晨被放倒在座位上,也不吭声,任凭男人打开车灯,仔细端详他的脸。
他一闭眼,再睁开,从鼻子里冷哼出一声,正准备再说点儿什么话发泄心头之恨,却发现男人正挑眉看着他,眼里又有点儿疑惑,又有点儿兴奋,又有点儿嘲讽的意思。
他终于还是冷笑一声,说:“大哥,是不是觉得我很眼熟啊?我天生一张明星脸,长得好,没办法。那车是别人送我的,反正我不喜欢,撞坏了我也不要你赔,但就凭现在你揪我这一下,我就敢告到你——倾、家、荡、产。”
男人却不怒反笑:“让我倾家荡产?”他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脸,说,“那这一下呢?是不是要我把这条命也给赔上?”
袁晨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嘴里吐出两个字:“妈的——”但还没等他有机会挣扎着坐起来,男人的手下力道就是一重——他胸口一痛,眼前几乎一黑,感觉自己肋骨都要被压断了。
“省点儿力气,留着到时候儿我慢慢儿玩儿死你!”
两个小时以后警察来到现场,先是惊异于男人的车的车尾被撞出的一个大坑——男人却解释说是他自己撞的——警察虽然狐疑着发笑,但并没有深究什么,然后几个人就帮着男人合力把车从坑里推了出来,顺便还把路上的那个坑给填了。而一直等到警察离开,袁晨都坐在自己的车上没有露面。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午夜时分,男人来敲车窗,里面没有任何反应,拉开后车门,却发现袁晨已经倒在后座上睡着了。
车里开足了暖气,他朝着广袤的荒野轻轻地啐了一口,然后就关上后车门,转而再次拉开前车门,钻进车里坐到驾驶座上。
第二天,三人早起在山田先生和女儿的招待下吃完早餐,然后就带着滑雪的装备来到离他们的住处最近的一条初级雪道——顾恩重要先教顾照和简明澄滑雪。
这条雪道不陡也不缓,积雪正合适,而且人可以直接乘缆车上到雪道顶端,而不用一步步爬上去。
两个人都滑的是双板,据说对于初学者来说,比单板更好上手。顾恩重还说,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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