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女孩出门之后,亚修久久地盯着照片,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早上他刚接过赛哈依的电话,赛哈依说需要他们回来,需要他们帮他离开克里夫……亚修只听了个大概,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多少复杂的细节,他得等切尔纳醒来好好聊聊。不过奇怪的是,如果赛哈依想和血族分手,他不能离开吗?明明他之前是有很多机会离开的,为什么他要等到现在才求助?
在通话时,赛哈依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恐惧和憎恶。他不会拿这些事开玩笑,亚修知道他是认真的。但是……看着照片上两个滑稽的背影,亚修无法想象,当年看似相处融洽的两人,现在到底变成了怎么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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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亚修的三餐都是靠外卖度过的。吃晚饭时,他突然想到切尔纳,切尔纳什么行李都没带,车上冰箱里的血袋也用完了。
亚修上了楼,推开卧室房门,屋里拉着两层窗帘,暗得都能洗照片了,门外的灯光正好投在床边,被子下的切尔纳好像蠕动了一下。
切尔纳休眠时身上盖着被子,脸上盖着薄毯,被遮得严严实实。几分钟前他刚醒来,听见亚修上楼梯的声音,他不太想从被子里爬出来……太尴尬了,被亚修看着醒过来,实在是太尴尬了……切尔纳宁可让亚修一直在楼下忙活,趁这期间他好起来整理完自己,然后自然地走下去打招呼……这样多少能让尴尬程度降低一点。
不过,已经晚了,亚修已经看到他动了。亚修坐在床边,轻轻碰了碰薄被下切尔纳的脚踝:“我找到了几个可能是契约书的东西,你来看看,帮我分辨一下。”
切尔纳好像松了口气:“好的,我这就……”
“对了,你需要进食吗?”亚修问。
“不用。来之前我把背包里的血袋都吃掉了,血族不用天天吃。”
“其实我车上没有血袋了。不过不要紧,之后我们得带着契约书回去找卡尔和罗拉,他们那里‘食物’丰富,而且他们特别好客。”
切尔纳在毯子里闷闷地笑着:“总是在卡尔那里白吃东西,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用不好意思,他不是那什么协会的员工吗,他们那个组织就是专门帮助黑暗生物的,给你东西吃是他的职责。”
“这话太直白了,卡尔听了一定会伤心。”
“游骑兵猎人一向很直白,”亚修说,“只是我从前总不想说话而已。”
“为什么?”
“情绪表现得越少,流露出的弱点也就越少……不止是对你,对任何人都一样。”
还有些话他没说出来:之所以他想让自己显得可怕一点,是因为他见过恐怖的事物,觉得应该用威严武装自己……十岁之后,他变得比同龄人严肃许多,甚至严肃得近乎阴郁,他深知猎物与猎手的区别,他不断告诉自己:如果总是暴露出脆弱和幼稚,等将来见到那个“红眼睛的怪物”后,你一定会再一次沦为猎物。他不能让这情况发生,下次见面时,他将是冷静而无情的猎人,而怪物是他的猎物。
现在一切都变了。切尔纳既是当年的怪物,也是他的同伴,是血族,是血秘偶,是被契约困住的人……更重要的是,切尔纳就是切尔纳而已。而且……目前的情况有些一言难尽。昨天的事情也许会彻底改变他们的关系,甚至彻底改变他们各自的人生。
如果把对方换成其他任何人,亚修都会说服自己:这只是个意外,只是猎人之间偶尔的冲动……但对方是切尔纳就……好像不太一样,在他们之间,这些事本来是最不可能发生、也最不应该发生的,但昨天还是发生了……这根本不能用“意外”解释。
亚修说话的时候,手还搭在切尔纳的脚踝上,切尔纳因此而一动不动,好像被名为”薄被“的封印困住了一样。
“对了,刚才我说到哪……”亚修又拍了拍他,“我找到了几个可能是契约书的东西,但契约书看起来就和普通的手环、手链差不多,我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不是。”
“我马上就下去,”切尔纳继续闷在被子里,“其实我也不见得能认出来,试试看吧。”
“你怎么了?”亚修本来想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但血族好像并不存在这个问题……"
切尔纳故作轻松地回答:“没什么。你很着急吗?不着急的话,我……我等会儿想先去洗个澡……”
“哦,上午我帮你洗过了。”
切尔纳浑身更僵硬了:“什……么……”
“上午我起床后大概收拾了一下,然后就抱你去浴室了,”亚修偷笑着,他完全能想象出被子下切尔纳的表情,“血族在休眠时不会被吵醒,看来是真的。”
“不是……如果我们本能地察觉到有危险,也是会醒的……”
“我知道。但是洗个澡有什么危险?所以你没有醒。这没什么,从前我也经常帮你洗。”
亚修说得对,以前这经常发生……但切尔纳还是觉得不太一样。按说,这次他没有意识,他应该无所谓才对……可恰恰相反,他觉得更难以面对亚修了。
“切尔纳,不用不好意思。”亚修的手从切尔纳的脚踝移到了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我知道,我知道,”切尔纳赶紧说,“因为卡尔是无威胁群体庇护协会的,他本来就负责照顾黑暗生物,所以……”
“谁跟你说卡尔了,我是说我们。”
亚修掀开了毯子,切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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