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一早,我参加处部室负责人会议,两项内容:防火,大扫除。
会上,比老寇还要瘦的钱副馆长吐沫四溅,“同志们呀,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档案馆!到处都是档案,到处都是纸张,一碰火就玩完。抽烟的同志一定要小心。”
黄馆长正从烟盒里掏烟,听到钱馆长说,赶紧又把烟塞了回去。
“诶,我的意思不是不让抽烟哈。”
大家笑。
“在屋里抽,不要叼着香烟到处走。大楼里存着几十万卷档案,一栋大楼都是纸,烧起来不得了哇。”钱馆晃着脑袋,似乎一把大刀马上就要从他那细细脖子上抹过。“防火问题,安全问题,是我们的头等大事。”
黄馆长说,“钱馆长说得很对,安全问题是头等大事。我表个态,今后我保证不随处抽烟,如果哪位发现我叼着烟到处走,就立刻批评我,我一定接受。”
关于大扫除还是由钱馆讲,“全国卫生城市评比检查团马上要来我市检查,市里通知各单位认真搞一次大扫除,做好迎检准备。”关于如何搞卫生钱馆讲得很细,甚至介绍了把痰渍弄干净的方法。
“会一结束就开始搞,边角旮旯都要彻彻底底地搞干净。”钱馆晃着脑袋。
我回办公室,跟老寇说了会议内容。老寇说他们都在,把他们叫过来开个短会说一下吧。
都过来了。小蔡说防火的事跟我们部门关系不大,我们五个人都不吸烟,没有火种。
老寇说,我们不吸烟,但是可能有客人来或其他处室同事来,他们可能要吸烟。再说用电啥的,也可能出现火灾的情况,不能掉以轻心。
我说,大家要像老同志学习,脑子里时刻绷紧防止火灾发生这根弦,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单位负责。
至于大扫除,我请小张分配任务,我们跟着干。
小张分配给我的任务是擦楼梯拐角处的大玻璃窗。这小子。
大扫除一直持续到接近吃午饭。小张和老寇来到楼梯口,看我干活。我说行吗?小张笑笑。我说那我收工了。我从窗户上下来,收拾工具。
这时钱馆长带着人上来了,像是来检查。
钱馆长说,“这窗户谁擦的,没擦好啊,上面还有蜘蛛网。”
我顺着他手指方向看,靠顶的部位确实有几根细丝,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天哪,他真是太认真了。我想起早上的会,他当时介绍如何除痰渍,足足说了有五分钟,就像是从保洁公司“转业”来的。
“搞干净,搞干净啊。”
老寇说,“一定是杨主任一边擦一边欣赏朝阳,忘记往上面看了。”
老寇、小张还有我我们三个笑。
钱馆一头雾水,“老寇,我们市已经连续两年被评为卫生城市,你是老同志,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知道。”
“那就认真搞,不能拖全市的后腿,彻底搞干净。”他拉着脸,边说边往楼下走。
我说,“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钱馆长你放心,我们一定认真搞,搞干净。”
钱摇着头下去了。
小张找来一把长把扫把,把网丝撩掉。收工。
下午。
办公室的玻璃也被擦得锃亮,阳光顺畅地透过窗户,照着坐在一尘不染的办公桌前,喝着香喷喷清茶的老寇和我。惬意!实在要感谢全国卫生检查团的弟兄们,你们要是不来,没准哪天我们就坐在垃圾堆里了。
“老寇,经常这样大扫除吗?”
“不能说经常,偶尔吧。你们部队呢?”
“我们部队不是经常,也不是偶尔,而是每周要搞一次大扫除。”
“那就不是为了检查了。”
“是啊,是习惯。”我说,“有个问题我想不通。”
“什么问题?”
“上午开会,钱馆长一再强调防火问题,安全问题,可楼顶租给了人家传呼公司,这就不怕出安全问题啦?”
“我发现你杨主任还真细心。上面这家‘飞虹’有点复杂,据说他们老板原先在南边城市走私通讯器材,搞发了,后来开起传呼公司来。看我们楼高,就跑来要租房。”
“就答应啦?”
“钱馆长极力主张租,他说上面楼层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租出去收点租金。”
“大楼只有一道楼梯一部电梯,上楼顶必须经过四楼以上的库区,难道就不怕出点什么事来?”
“是啊,肖馆长也这么说。”
“黄馆长的态度呢?”
老寇摇头,“当家难呀。”
这时小蔡走进来,“主任,我下午有点事,先走一下行不行?”
我说,“今天的任务是大扫除,大家也累了,应该可以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过去在部队光“干事”不带“长”,没有人跟我请假,我缺乏批假的经验,我只能这么模棱两可的答复他,让他自己去理解。
老寇说,“小蔡,还有个事没来得及跟大家说呢。”
“什么事?”
“明天周末,想请大家到我家聚一下。”
小蔡显得很为难,“老寇,又要向你请假了,已经答应女朋友,明天去帮她搬家。”
“哦,女朋友的事耽误不得。”
“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小蔡走了。
“我去那边,看看他们还在不?”老寇去了隔壁办公室。不一会儿,“哒,哒,哒”小田跟着老寇进来了。
“小张不知跑哪儿去了。都怪我,早说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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