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苏离墨退去。
云西国战地,帐篷内,一身着冰蓝广袖丝绸裳的男子席地而坐,眼眸低垂,睫毛弯弯,睫影打在下眼角,面如冠玉,口若含丹,修长的手指挥舞于古琴之上,弹奏出悲亢的音符,如行云流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让人无法抗拒。
如瀑的墨发瀑泻而下,头上只简单插了一枚羊脂白玉簪,更衬托了他那洁白如玉脖颈的诗意光泽,嘴角微勾,红润诱人,散发着无法抵挡的魅惑,稍一抬眸,那眸子如万丈深渊,有星辰点缀,却又深不见底,呼吸一紧,足以让人深陷其中。
他起身,拾起了在地的折扇,脊梁笔直,身姿宛若蛟龙,而这张脸更是翩若惊鸿,这样一来,身上反而没有了温文尔雅的风姿,却多了一份fēng_liú倜傥的卓越。
此人乃云西王第三子洛祁渊,因为是庶出,地位地下,而此人也只醉心于修仙法道,无心政治,自是与世无争,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国人号称其为“无忧公子”也不无道理。
如今国难当头,也是优哉游哉,好不快活。
远离红尘世俗已久,这次王兄洛祁誉偏要请他出山,自己作为云西国公子,大战在即,自然也有一份责任,无奈之下不得不出面相救。
洛祁誉为人忠厚老实,若没有洛祁渊在背后也偶尔插上他几手,争夺起王位来,自然不是二公子洛祁翔的对手。
洛祁誉和洛祁渊虽然不是同胞兄弟,但在宫中也只有洛祁誉一个人是真心待他的,哥哥遇难,自己又怎可袖手旁观。
少顷,一身着黑色衣服的鹤发老者走进帐篷,手持拂尘,头插木簪,想来是一名道士,面色略显忧虑,到洛祁渊跟前站定:“公子!”
向洛祁渊行了礼,洛祁渊抬眸,目光澄澈,道:“极影真人,辛苦了!”
听到洛祁渊的问候,极影也有了少许放松,面色轻释,道:“公子说的是什么话,为公子效劳是贫道心愿,哪里来的辛苦一说!”
极影三年前被魔教嫇灵教所持,险些被杀,正要成为实验品时,洛祁渊救下了他,洛祁渊自此和嫇灵教结了怨,极影为了报恩自愿跟着他。
洛祁渊继续问道:“如何?”
极影的脸色又恢复了原样,洛祁渊道:“真人莫急,但说无妨!”
极影这才开口道:“从天相上看,大雪二日,小雪二日,后日雪停,正和了宗政君千的意。”
洛祁渊也不惊,露出一抹冷笑,要嗜血一般,何必呢?打战打战,打去打来,还不是苦了天下子民。
又道:“王兄知道此事没?”
极影一一作答:“世子爷已经应战了,自是还不知。”
洛祁渊一听,稍有不快,但下一秒面色又平静如水:“速速带我去见王兄?”
东营战区,未见其人,只有一高亢的笑声从中传出:“哈哈哈……他宗政君千,号称战神,想必他今日也万万没想到,我云西八月即飞雪的怪诞天气,这次他这战神的称号怕也得让让位了!”说着又大笑起来。
洛祁渊走进帐篷,不见洛祁誉,只有洛祁翔领着一众将士在喝酒,见洛祁渊的到来甚是吃惊。
当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多数人也就如此,不但想自己美,别人的美他也喜欢,有些将士对洛祁渊的美仅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直接就惊呆了一群将士。
洛祁翔已经微醉,半晌才缓过来,他从小就讨厌这个弟弟,没想到他近年来更是出落得越来越俊俏了,虽然他很少在宫中,只是逢年过节或有什么重大事件才偶尔回宫,但只要一回宫,他洛祁翔的风头就全被他给强光了。
有些妙龄少女更是奇葩,为了看一眼洛祁渊,竟然说死也足惜。当然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洛祁渊真的是让人移不开眼,竟然他也会中了他的圈套,陷入其中。
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看他不顺眼。
看到众将士发愣的样子,就怒火中烧,道:“大家继续喝!”众将士不敢忤逆,低头喝酒,当然也不乏偶尔抬头偷瞄两眼的。
洛祁渊向他行礼:“王兄!”
洛祁翔硬是没事找事,想尽办法都要损洛祁渊一顿,冷笑道:“哟!渊弟哪,莫怪为兄作战疲惫,竟然一时认不出弟弟来!”
洛祁渊知道他这是欠揍,懒得跟他啰嗦,而这人却得寸进尺,对众将士道:“瞧瞧我这弟弟,出落得可是越来越亭亭玉立了。”
说着又转身向着洛祁渊,道:“弟弟,这军营可不是小女人该来的地方!”说着逗乐了一群将士,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毕竟是个庶子,母亲又只是个侍女,没什么身份地位。
为他的绝代风华赞叹是一回事,嘲笑他那又是一回事了。
要是平时他胆敢说这话,洛祁渊敢保证,早就打得他屁滚尿流,满地找牙,但家丑不可外扬。
懒得跟他争辩:“看来王兄是劳累过度,眼睛花了吧!”
洛祁翔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被洛祁渊打断:“既然誉王兄不在,那弟弟就不扰王兄雅兴了,您请继续!”笑容可掬,迷倒众生。
说完转身离开,到帐篷门前,站定,道:“不过,我可提醒王兄,别还没打仗,就败给了自己的自信!”
说完就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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