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平静如水的日子过了三年。
因脸而生的事情终于来了,那日,他一如既往地在酒楼服侍客人。
一群黑色衣物的人走了进来,这样人等,气势压人,几里开外都能感到其气场,万万不可怠慢了去,否则往往引来事端。
于是他急忙上前,恭敬道:“客官,里面请,是用食,住房还是既用食又住房?”
那领头的贼兮兮瞧着他,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添了添嘴唇,就差口水未流出来,伸出手来:“这美人,爷今天要定了!”旁边的几个同谋听了这话开始起哄,不时哈哈大笑,酒楼老板听了这起哄,出来一看,也是傻了眼。
他一时情急,拔开了那男人的手:“小的是男人,望您自重!”
那黑脸大汉见他想反抗,一把拉他入怀:“郑老板,这人我要了。”声如洪钟,不容抗拒。
平日里,郑老板在云西这三分二亩地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因为贾雪下这张脸,确实也不乏生出这等事来,那郑老板倒也算个君子,没对他怎样过,还时常帮他处理这一二人等,可那日见了那黑脸也只退让道:“不过是个小二,黑主事要是喜欢,带去便是。”
那黑主事听了,哈哈大笑两声:“郑老板果真是爽快之人,黑某人在此谢过了,告辞!”
贾雪下当时不明白,自是认为这人看上了他,一个劲的哭喊:“老板,你救救我,不要啊!不要啊!”可事实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他。
从洛城出来,黑主事一干人直接回了一线天总阁,也就是仙俊碧嶙,这是贾雪下未预料到的,被一群变态所劫,他的想象是要么折磨至死,要么侮辱至死,到那里他见了另一个人,一线之主——南宫向。
此时的南宫向已近花甲,见了他似乎别样的激动,泪眼横秋。
没说任何原因,只对那黑主事道:“就是他,他将是下一任一线之主,也就是如今的少主。”
黑主事一干人下跪道:“参加少主!”
贾雪下不明所以,还被吓了一跳。
南宫向和蔼可亲,有着平常老人该有的慈善面容,道:“从此,你就是我一线天的继任者了,以后跟在老夫身边学习一线天相关事宜。”
“一线天”,贾雪下在紫阳山时年纪尚小,不闻世事,对江湖上的事一无所知。
到了洛城,因为一线天的行事方式,只要你还在尘世,这一线天是不知道都难。
但也仅仅是耳闻,没见过哪个一线天人的真面目。
现下一见,先是吓了一跳,然而自己竟莫名其妙的成了一线天的少主,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等事会落在自己头上,而自己也无忧无愁的在洛城酒楼待了三年,这江湖世事也看开了些。
只道:“晚辈何德何能敢枉称这一线少主,阁主您怕是找错了!”
南宫向凄苦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这事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这是命,你逃不过,你的命就是如此。”
也是对南宫向所说之事的好奇,所以他留了下来,从此跟在南宫向身旁悉心学道,又不断接手一线天的相关事宜。
四年后,南宫向离世,在即将离开时,那“事”的谜底揭开了,南宫向计算好了一切,可毕竟生死有命,贾雪下走进卧室时,南宫向突然想要起身,可是已经再也站不起来,确实,他为这事谋划了一辈子,还是没有亲眼看到自家少爷颠覆了这个王朝,不过他一定会交代清楚一切。
当贾雪下走进,南宫向才道:“少爷,老奴对不起你啊!”
贾雪下听到这话,只以为南宫向是病得重,神志不清,道:“阁主,你这是说什么话呢!”
南宫向却开始挣扎:“不,少爷,接下来老奴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您务必要听清楚!”
贾雪下道:“好!您说,我听着!”
南宫向开始讲述那漫长的历史:“作为一线天的阁主,天下的各类事件已经逃不过你的手掌,今日,楚遥易主了!”
贾雪下“嗯”了一声,确实。
南宫向继续道:“他就是当年的白栀尘。”听到这,贾雪下也不惊,毕竟当年的旧事,他早已放下,人各有命,又何必程强。
“老奴本是显宗时魏丞相的管家,魏丞相其实就是你的父亲!”听到这,贾雪下感觉五雷轰顶,什么,他也是有父亲的人?但他不是惊喜,只是惶恐。惶恐他也是一个有父亲的人,却从来没见过父亲一面,惶恐自己的父亲会狠心抛弃了他这么多年而不闻不问,惶恐他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是有父亲的……
他怎么能够相信这个事实,倘若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存在,他宁愿自己没有父亲,孤苦伶仃过了这二十多年,他也没什么可怨的,因为他无父无母,他名为“雪下”,自小时候开始,他就安慰自己,自己是雪的“孩子”,就这样,他骗了自己二十多年。
到现在有人告诉他自己的父亲是丞相,命运怎么会跟他开这种玩笑,他只是冷笑:“阁主,你告诉我,这是假的,这不可能,我无父无母,我就是个孤儿!”语调高低起伏,激动至极,略带一丝哭腔,显然是不想听到这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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