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阻截,南北为政,我要和他赵家双分天下!”
依慕云深的野心,不要说双分,就是整个儿的把他赵氏江山揣在手里,都嫌不够大。但现在若是当真举兵造反,权臣当道,藩王割据,肯定各自为营,他能得到的,最多也是笏迦山这一方寸之地。
但若双分天下,赵明梁仍然声势浩大,余下的零碎封地,只能选择阵营投靠,而不敢自立为王。赵明梁残暴有目共睹,萧故生贤良亦众口相传……慕云深这把算盘打得精妙,萧爻和天下他都想要。
“……”萧爻心里头的小人又不安分的躁动起来,这次想揍一顿慕大公子。
“你这贼船我自己爬上来的,还出力推了三千里,早下不去了。”萧爻心有戚戚,莫名觉得十分不甘心,“慕大公子,你是不是老早吃定我了?”
“是!”慕云深毫不犹豫。
“……”好皮囊,黑心眼儿,慕大公子这位魔教头目果然不同凡响。
又这样过了几天,萧爻腿脚腰腹所有的伤口都长了新肉。欧阳情的医术到底比楚婷好上许多,又是个十分注重皮囊的,没留下什么狰狞可怖,值得胡编乱造一段传奇故事的疤痕。
萧爻就地在笏迦山下把匣子里的人头埋了。他只知道老板和老板娘都姓“郑”,兴许还是个假姓,墓碑上便没多刻什么,问邻家讨来两坛酒藏在坟前,说等来年开春喝,老板娘喜欢这个。
他拍了拍手,刚将挖开的雪阖上,指节处冻得通红。慕云深站在萧爻身后,默默撑一柄伞,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衣服,因他身形颀长俊秀,倒也看不出臃肿。
“慕大公子,”萧爻忽然出声,他跳起来踱了两步,将手揣在怀里,眼神没准点的乱瞟,“走走走,家里我还藏了一坛,回去喝。”
连死人都骗,也不怕遭天谴。
然而这一声并未能喊动慕云深,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两座无字碑上,怔怔的出神。
“慕大公子,你愿意埋进我家坟堆吗?”萧爻的声音忽然从伞下面传出来,他的眼睛还没恢复,跟着柳白瓮学了些盲人的技巧,比如神出鬼没。
萧爻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尖,“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可能还比不上你魔宫的后山……逢年过节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指不定就踩在你的坟头上,但热闹,还有酒喝。”
他的眼神晃了晃,勉强辨认出慕云深的鼻子和眼睛,两人的个头差不多,呼出的白气都纠缠在一起。慕云深一低头,咬着萧爻耳坠子道,“好啊。”
眼睛一不好使,其他感官却越发敏感,萧爻整个腰背都绷紧了,“慕大公子,先人坟前请自重。”
“两个前辈如此喜欢你,怕是不介意。”慕云深话音里带着笑,却也就此放过了萧爻,他最近将合欢门的书研读透彻了,调戏起人来,越发面色不改,得心应手。
“等风雪停了,将这两座坟迁到笏迦山上去吧,笏迦山上有好酒,你可以陪他们慢慢喝。”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直到萧爻的伤全好了,欧阳情也没提起要慕云深面皮子的事,倒是萧爻紧张兮兮的想毁约。
他的眼睛还没大好,想必是当时伤到了更里头的东西,虽然欧阳情信誓旦旦的说没事,但看周围仍然朦朦胧胧。
尽管如此,萧爻某种程度上算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瞧上的是慕大公子的脸面,这要是活生生让人扒下来,怎么算自己都很吃亏。
“慕大公子整个人都是我的,不分开卖!”萧爻心里是这个想法。
他这几天护食护的紧,慕云深颇为受用,从而反映到了待人接物上,连农妇的两个孩子都不怎么怕这煞神。
而那说好守在暗处的智远和尚,大抵是远远看见了莫老妖孽,没赶上前,左右徘徊了一阵,绕道下了山,这几日也不知醉眠到了哪里。这时候才想起正事来,缩在草垛后,敢又不敢的盯着屋顶晃荡双腿的阮玉。
智远是个酒肉和尚,更是个前辈高手,退隐江湖多年,新一辈人里大多听过他的故事,却也早把他剔除在当今武林之外,所以想起来,容易形成一个固定的形象——暴虐,不讲理。
却不知这人恩怨分明,重情重诺。
他已经答应过暗中接应,结果萧爻重伤,几乎走火入魔,连阮玉手臂上也缠着几处白布条——“接应”到这般地步,他自己都觉得没面子。
阮玉心里一声冷笑,她虽说本事不如大和尚,但不是个傻子,周围有个人暗暗窥伺她早察觉到了。这处屋顶不算高,但目光越过草垛还是勉强可以……更何况,和尚的脑门在雪下反光的刺眼。
“看你怎么翻出花儿来?”阮玉心想,能忍到现在不欺师灭祖,她都开始佩服自己最近的修养了。
但也有可能日子过得好,骨子里的安逸便泛滥起来,好不容易出的太阳晒着,指头都懒得动。
她与萧爻逃出半里亭的那个晚上,周围鬼哭狼嚎。萧爻满身的血,半死不活,身材又高大她许多,阮玉便只能半拖半抱……一脚深一脚浅的跋涉了几个时辰。
小姑娘平生能抱怨的机会不多,能依靠的东西更少……怪只怪智远给了承诺,却没能践行。
“徒弟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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