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岫挣脱开来,求饶一般:“我求你别缠着我了,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逍笑道:“是你与他没了结果,而不是我。”
广岫一愣,逍又靠过来揽住他胳膊:“他是你兄弟,正好你就将他忘了,与我在一起岂不很好?若是你介意这具肉身,我就换一个……”
“你打住!”广岫惊道,“你怎么知道?”
“我若要偷听根本不必去蹲墙角。”
广岫抚额哀叹,知道多说无用,索性三十六计,走为上。
看二人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黎情感叹着凡夫俗子就是欢乐多,忽然觉得自己孑然一身几千年了,却还未尝过思凡恋情的滋味,未免太吃亏了些。
好不容易甩开逍,广岫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有一人揪住了他的衣襟,随即便是天翻地覆神魂颠倒,待他清醒时已在无心阁外。
“你做什么,难道要绑架我?”广岫赶紧远离卫翾,“我可一点都不值钱。”
卫翾冷冷道:“当今丞相的儿子,怎会不值钱?”
广岫撇嘴:“错了,是私生子,而且是被抛弃的私生子。”
卫翾没再与他多说,只说了一个字:“走。”
“去哪?”
“苍梧山。”
广岫悲叹,该来的总要来,是祸躲不过啊。
出发之前广岫特意去看珩王,却只见破屋寂寥,空无一人。经此一事,这个素来淡泊洒脱的王爷,应当能学会许多吧。
退身关门,那破门却哐当一声,又倒了。
☆、第六十七章
峪陵县是个远离皇都寂寂无名的小县,早前因出了位贵妃而有了些名声,县中之人没少以此为噱头招摇。最近那位贵妃犯了事丢了命,县中百姓生怕惹祸,忙不迭撤下了诸如“贵妃酒楼”,“贵妃馄饨”之类的招牌,就好像这里从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样。
肖长离看着碗中浑沌的茶,那黑黑的一团怎么看怎么像苍蝇,看了半晌愣是没喝,拣了几颗花生嚼着,向小二打听近日县中可来过什么特别的人。
他一袭湛蓝长衫形容清简,身边只有一只小包袱,除了模样出众些,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在这小县城中浑浑度日的店小二哪里看得出这位曾是威风八面可教蟊贼胆颤的大理寺卿,爱搭不理道:“咱们这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哪个晓得特别不特别的。”
倒是旁边一位同在喝茶的老丈好心道:“特别的人倒是没注意,不过怪事倒是有。就在昨日,北边的茶山上发现了好几具尸体,像是两伙人马打斗而起,鲜血淋淋的,别提多吓人。”
肖长离凝眉:“那些尸体现在何处?”
老丈道:“都是些无名死尸,无人认领,暂时搁在义庄里。要是再过几日还没人领,就拉到坟场去……”
“多谢。”肖长离将自己和那老丈的帐都结了,拿起包袱走出茶馆,大致打听了方向,朝义庄而去。
不过一刻钟,他便从义庄出来,朝城北茶山而去。
他方才还问店小二县中可来过特别之人,此时,他自己便已经是了。
嬛妃闺名沐离离,家中清贫,以为县中富户采茶为生。当年皇帝广征美人入宫,这富户家中独女因颇有姿容而被征选。因她本人不愿,富户便威逼利诱了嬛妃家人,以她代替入宫征选,一来二去她竟被选中入了宫,从此便是荣华富贵恩宠有加。
那富户平白生了妒意,总觉得这些好处本该是自己的,明里暗里对嬛妃家人各种打压欺凌,故而多年前沐家便为躲祸而搬走,此时只剩了一座空屋。
而此时这座空屋之内,却有打斗痕迹。
肖长离在屋内查看,在倒下的桌后找到了一块令牌,并未取走而是放回原处,在屋外隐蔽起来。
他将声息掩至最低,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他人始终没有动过,连气息都不曾乱。
忽然,草丛微动,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径直朝屋内走去,不过片刻又走了出来,朝来路而去。
肖长离无声跟上,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传来几人的对话。
“找着没?”
“找到了,幸好官府还没往这查,否则咱这条小命可就交代了。”
“你也是不长脑子,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丢了。要是暴露了殿下的计划,别说你一条小命,就是咱们哥儿几个都得玩完。”
“好在是有惊无险,你们说他那几个侍卫都让咱们干掉了,他一个人能跑到哪儿去?”
“放心,那种养尊处优惯了的受不了苦,何况又受了伤,跑不了多远。”
“唉,你们说咱们干的这叫什么事儿……”
“呸,说这做甚!上头让咱们干嘛就干嘛,办好了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要是办砸了,就等着掉脑袋吧!”
“是是是……”
“老六回来了!”
“大哥,人往西边去了!”
“追!”
丧家之犬。
云钰觉得这四个字形容现在的自己再适合不过。
母亲记忆中的茶园早已面目全非,等待他的唯有满目荒凉与凛凛杀机。
他在护卫掩护下仓惶而逃,根本不知道此时身在何处。
肩头的伤已痛到麻木,疲累之下他脚步虚浮头晕眼花,踉跄着坐在一棵大树下。树影如伞投下凉意,他长长舒了口气。
寒来暑往春尽夏至,天道如此,何况凡俗人间的起起落落?
他看着树影之上细碎的晴空,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什么都不愿再去想了。
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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