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臻回想起当日重返现场时所见的惨烈景象,不禁闭上双眼:“天罡旗下铮铮铁骨,实在让人佩服。”
“所以我们更要彻查捐毒惨案□□,才能告慰逝者在天之灵。”
“没错,可是……”叶灵臻犹疑道,“捐毒和从极之渊相隔万里,物证的最后关键真的会在海里吗?”
“禺期是上古剑灵,见多识广,他既然说那坠子里的光与昭明有关,十有八九不会错。”
“但愿一切顺利。”叶灵臻叹了口气,“听说明珠海bpi现任负责人不太喜欢人类啊……”
“从极之渊最近出了些状况,处理完了我再派人通知你们。”果不其然,面容冷肃的明珠海bpi负责人怀绪并没有立刻应允他们前往从极之渊的请求,只淡漠地向叶海和叶灵臻点头致意,“请你们在招待处等候。”
叶海心里暗暗叫苦,只怕这又是眼前这位喜怒无常的海巫大人一贯的托词,但身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客套几句准备出门,打算安顿下来再想办法。
叶灵臻先一步走到门边拉开门扇,怀绪的目光不经意扫过等在门外的夏夷则,视线一下子被锁定了:“……是你?”
夏夷则不明所以,怔怔地看向怀绪。
铺天盖地的回忆随着与故人极肖似的面容,浪潮一般涌上脑海,怀绪定了定神,冷声道:“你是鲛人?”
“不是。”夏夷则悚然一惊,视线飞快地在状况外的叶家叔侄脸上一扫而过,随即镇定下来。
“你进来。”
叶家叔侄面面相觑。
“请您们先跟无异他们会合,我晚些过去。”夏夷则朝叶家叔侄一点头,踏进房间轻轻合上门锁。
“你是鲛人?”怀绪又问了一遍。
“除非您答应不声张,否则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见怀绪颔首,夏夷则一字一句轻声道,“我曾经是。”
“曾经?”
“我接受了易骨之术,不再有鲛人血脉。”
“伐骨洗髓强横无比、残酷至极,受术者九死无生……你很厉害。”
“过奖,这只是我的一意孤行。”
“你……很像她。”怀绪神色复杂,“你和红珊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母亲。”
“很好、很好……”怀绪忽然起身走到门边,“跟上。”
绮丽如凝结云霞一般的广阔深海珊瑚礁中,丰盈柔软的水草随波浪在礁石缝隙中摇曳着,其后点缀着宝珠一般温润的点点荧光,是与陆地上大相径庭的美丽景色,然而行走在其中的夏夷则却并没有欣赏的兴致。
海有鲛人,寿及千年,殁后升腾化作云雨,终落归入海。但是——
“到了。”怀绪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然而夏夷则却敏锐地察觉到那短短两个字中间所蕴含的深沉伤恸。
盘枝错节的赤色珊瑚平地而起,像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琳琅宝树,幽幽在深海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是?”
“这是你母亲盘桓在世间的执念。”
“母亲生前常说,她得偿所愿,无怨无悔……我没想到她竟然还——”夏夷则走上前,想要伸手去触碰眼前的珊瑚枝,却又退缩了,“是儿子不孝……”
萦绕着珊瑚树的光芒微弱地闪了闪,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他。
“这确实像她的话。”
“海巫大人,冒昧请教一个问题。”
“说。”
“我从小修习道法,知道执念生而不灭的负面影响。请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消弭我母亲的执念?”
“没有。”怀绪面无表情地摩挲着珊瑚树斑驳的枝条,看它的微芒闪动在指缝间,忽然下了逐客令,“见过就请回吧。”
夏夷则一路上都在琢磨怀绪在珊瑚林中的奇怪态度,进门时候差点和等候已久的叶灵臻撞了个满怀。
“少淑宫?”
“抱歉,”夏夷则回过神,“叶师兄有事?”
“灼衣传来消息,之前在捐毒袭击调研小组的嫌犯招供了。”叶灵臻压低声音,“……是伯惠宫的人。”
“呵,这样冒进鲁莽不留后着的作风,确实像大哥手笔。”夏夷则关上房门,示意叶灵臻在椅子上坐下,“他能忍到这个时候,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那么叶师兄知不知道安尼瓦尔是哪边的人?”
“虽然这次借狼缇之手绑架殿下的是伯惠宫,不过联系之前的事件来看,狼王与仲宜宫往来或许更密切。”
“叶师兄千里迢迢来帮我,何必这么客套,还叫我夷则就好。”
“这——”见夏夷则神色坚定,叶灵臻只好改口,“夷则,现在伯仲两宫都采取了行动,你有什么打算?”
“我长住太华,势单力薄,眼下只能见招拆招。”夏夷则回想着一路上经历的种种波折,“叶师兄说狼王和二哥联系密切,是否和江陵古道的事有关?”
“不错,我调查这件事已经有一段时间,只可惜bpi总局为此案成立了专案组,导致我难以继续追查。”
“一个小小的鱼妇,也值得总局为她大动干戈?”
“如果她是从玄妙观中逃出去的呢?”
“灵虚的玄妙观?”夏夷则玩味地挑起眉梢。
“你们将桢姬移交给江陵bpi分局之后,我曾托人私底下探望过她。她除了告诉我她是从灵虚手里逃出来的之外,还告诉了我另外一个秘密。”
“哦?”
“灵虚能在不惑之年取得地仙修为,除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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