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阳:“……”
邢阳委屈道:“我没说她!”
店小二送了水上来,忙得满头大汗,邢阳一边小心翼翼的把小孩儿放进水盆里,一边跟他闲聊:“怎么还是你?店里就你一个人么?”
“家里兄弟姐妹多得很,我年纪最大,一家人就我一个熟……能干点活。——哎,哎!小公子!别让伤口沾着水!”店小二愁眉苦脸,扛着水桶往外走:“您洗完就把水搁着吧,明早我来给您收了,下边还乱着呢。”
小孩儿刚进去两只脚就又被邢阳提溜了出来,“还是擦擦吧,刚上了药,再沾水发炎了怎么办。”他把赤身裸/体的小孩儿放在板凳上,拿了块布巾沾水给他擦身体。
小孩儿乖得很,抿着嘴让抬手就抬手。等把他收拾干净邢阳自己泡进去洗了洗,随后就带着小孩儿上床准备睡觉。
他没准备用带邢星的方式来养戚观澜,邢星大了脾气就怪异了起来,邢阳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干脆就从头到尾全都推翻了重来。
小孩儿枕着他的手臂听他讲白雪公主的改编版,结果没一会儿邢阳自己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
小孩儿往他怀里拱了拱,睁着一双算盘珠儿一样的黑眼睛,一直等到了半夜。
楼下轻微的收拾声音消停了,木板缝隙中投过来的光亮也没了影儿,戚观澜听着楼下没了动静,慢吞吞的从邢阳怀里爬了起来。
窗纸破了个小洞,屋里边没光源,外边月亮倒是亮堂,照的窗户都是冷黄色。混在树叶影子中的,还有一颗女人的头。
那女人身姿窈窕,借力一步就跃下了二楼,站在银杏树下抬起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正是最欢楼的老鸨,飞仙髻,金步摇,二八少女的一张脸。
“妈妈的好澜儿,可是让妈妈等急了,怎的还不动手?”她看着戚观澜顺着银杏树爬下来,走上去摸摸他的脸:“今天可是吓死妈妈了,那点春可真不是东西,藏春阁想抢人不是一两天了,谁知道偏生挑在了今天。”
戚观澜面无表情的任由这双白皙细腻的手磨蹭着他的脸,尖锐的指甲划过他的额头,流出一点零星的血迹,女人把嘴唇凑了过来,贪婪的吸食着那点红腥。“真香,若是离了你……妈妈可活不了了。”
老鸨迷醉极了,一只手放在了银杏树上,叹息道:“这次也是太寡断了些,过会儿妈妈把你送上去,把人扼死再接你下来。”她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戚观澜脚步飞快,猛地向后退了几步,随后那银杏树树干猛然软化,如巨人般弯腰,锁链般的枝干上下两道分别绕住女人的脖颈脑袋,‘咔嚓’一声就扭了一圈,随后那树枝像是碰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将女人软绵的身体甩出了一射之地。
按说这个力道常人早该死透了,老鸨却又挣扎着站了起来,脑袋耷拉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她抬起涂了鲜红豆蔻的手,慢腾腾的把头又扭了回去。
银杏树干上浮现出了一张脸,店小二还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愁苦样子:“又挑我这儿动手,本来生意就不好,总是死人谁还敢来我这酒肆?”他唉声叹气,真真就是个抱怨生意糟透的愁闷声音。
“真是什么龌龊事儿都想在我跟前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蠢作者依然单机(托腮
第6章 同床共枕
戚观澜抬起眼冷冷的瞧了过去。他现在刚好在酒肆木窗正下方,隔了三十尺有余就是那颗银杏树。树干扭动,店小二肩膀上搭着块汗巾,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老鸨嘴角裂开一个阴森森的笑容:“这么多年的街坊,就一点面子都不给?”
店小二叹气道:“街坊?我可不敢。两个小公子轮番上阵,您手底下这个还算和善,另一个可不是什么善茬。他几滴血就能让我的根烂成酥肉,你说我怕不怕?我都要怕死了。一个比一个凶狠,刚才有个小姑娘砸我店还准备把我剥皮拆骨做剑柄……晦气死了。”
老鸨奇道:“‘那个’?哪个?”
店小二叹息道:“你装什么?刚才那个小公子还威胁我在茶水里下药呢。你最欢楼要做生意死不得人,我酒肆就死得了?”
戚观澜心思微动。
邢阳原本睡了一下午,精神亢奋,到了晚上按理来说是要睡不着的,可是刚才他却是两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戚观水威胁店小二在茶水里下了药?
他眼神晦暗,默不作声的往后缩了缩……还有陀幼琳的这笔账,戚观水栽赃嫁祸的功夫可真不错。
老鸨听不明白,懒得再讲,干脆天真娇憨的一歪头,脚尖一点瞬间就到了店小二面前,一张白漆漆的脸猛然放大,朱唇猛张露出喉咙里的另一张脸来,利齿咔嚓一声咬掉了店小二的一条胳膊。店小二反应也不慢,火光电石间两人悄无声息的缠斗在了一起。
戚观澜扭头就跑。小孩儿身矮腿短,顺着酒肆想要跑到前堂,刚刚拐了个弯就撞到了人。戚观澜抬起眼睛,往后退了一步。
是那个在勾栏街街口的老乞丐。
傍晚他跟邢阳上楼时就在酒肆门口看到了这抱着黄毛狐狸的老乞丐,青年没当回事儿,他却有了计量。
——这看着狼狈的老乞丐,来头大着呢。
戚观澜无声无息的扭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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