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然后呢?”库科医生鼓励道。
“可她还是哭,还是在哭,我把她提起来扔到墙上,那青铜雕塑把她贯穿了,她死了。”被绑住的精神病犯人闭上眼睛,紧紧咬住牙关。
可他的医生却不满意,在纸上有写上几句话,继续道:“okay,迪罗,你能做得更好,坦诚地面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有助于忏悔罪行,更能帮助你远离这些罪恶的想法。”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我说什么,库科医生。”他带着哭腔。
库科医生脸色一变,冷声道:“不,看来你没有完全意识到自己的罪行。”
少年像是想起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样,他惊慌失措,像个懦夫般哀声求饶:“不,不不,求求您,别这样,是我错了,是我杀了安德莉亚和安妮,因为她们太烦了!”
“是我把她按在青铜雕塑上,我是故意的,我是故意看她的血这么流出来,溅在我身上,她求我,求我说哥哥放过我,可我就是喜欢听她求饶的声音。是的,我是个疯子!是个罪人!”
库科医生不为所动,再纸上又写下几行字,重新戴上那张温柔笑着的嘴脸,说道:“你确实有进步,迪罗,但我们需要巩固一下疗程。”
魔脑张嘴想叫,却被狱警堵住嘴巴,他徒劳挣扎,头顶上的灯管亮得刺眼,晃得他神智失常。手腕传来尖锐针刺感,微凉的药剂注入静脉,头更加眩晕,他被拖着关进特殊牢房。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温度,甚至没有时间,那里什么也没有。
被注入药剂的手臂开始燃烧起来,这个十五岁却罪大恶极的少年蜷缩身体,死死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可以感到一丝温暖。
他的身体和精神在黑暗中被碾碎一次又一次。
魔脑记忆中的痛苦太过强烈,迪罗受到他情绪的影响,也觉得头疼起来。在极度痛苦中,他仿佛被弹出了魔脑的身体,以第三者的视角继续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少年。
感觉好些,迪罗松了口气,紧接着又露出怜悯和愤怒的神色。
他一直以为魔脑是个不折不扣的邪恶疯子,可如今看来,疯子还是个疯子,虽然是被身边那群恶狼活活逼疯的,但作恶的却不是他。
布莱尔要的不就是格伦家族的财产和权势吗?他可是记得当年芬奇给的资料里写着,最后布莱尔娶得是那位市长的独生女,最后安德鲁局长升官发财,库科医生也当上了精神病院院长,他们皆大欢喜,却是以两个无辜女孩儿的生命作为代价。
魔脑想报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无论任何一个人,被逼到这个程度都会彻底疯掉。这也大概是为什么魔脑一有机会出狱就杀了布莱尔全家,谋杀了前任市长和警局局长。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在无尽梦魇的世界里,时间流速时快时慢,迪罗充满同情地看着魔脑遭受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最终在库科医生的洗/脑下,用残忍生动的语言说出自己是如何杀了两个妹妹,如何想要嫁祸给自己的叔叔,而这位恶魔医生才终于心满意足。
库科医生点点头,告诉魔脑自己不再是他的主治医生,因为他升任为院长。
“记得按时吃药,迪罗。”他带着温和地笑意,细心嘱咐道。
褪去少年青涩的格伦点点头,表情木讷犹如傀儡,翠绿色双眸无神地目送库科院长离开,然后他陡然裂开嘴笑了,五官扭曲,眉眼间疯狂毕现,眼中盛满恶意。
“我、会、记、得、的。”
失去库科医生关注的魔脑就像一个透明的犯人,没有人再找他麻烦,但也没有人记得他。除了按时送饭送药,按时放风溜圈,就是用来给实习医生们练习用。
因为他乖巧无害,易于沟通,所以是最适合给菜鸟们练手的模板。
而此时离他被抓进这里已经过去八年了,作为模范犯人,他还被允许阅读书籍,并帮助狱警做些简单的后勤工作。
他是在那里认识尼克·琼斯的,一个刚刚退役的特种部队狙击手,一个被自己效忠的国家辜负的人。尼克生性沉默寡言,但无疑他智商极高,像这样不声不响的人,一旦心灵被扭曲,往往会爆发出最恐怖的后果。
尼克出身贫苦,从小没有父亲,只有他当餐厅招待的妈妈辛苦地把他拉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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