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验尚不足,挨骂是家常便饭,一条过这种情况更是少之又少,被关导怒言浪费底片。一旁影帝和影后则拿着充当道具的茶具,谈笑风生。时间一长,孟泽脑中建起一张过滤网,把有用的建议筛进去,垃圾话则充耳不闻。
而这次定的拍摄周期相对于之前的影片而言很短,整个剧组都是处在赶工的状态,加上关导吹毛求疵,敲打得最多的就是新人孟泽,所以等孟泽真正适应过来,能挤出时间的时候,已经是进组后的一周后了。
说是挤出时间,也不过是忙里偷得半日闲,这天他戏份不多,熬了一个星期让他暂时没什么想要继续学习的想法,于是就待在宾馆里休息。
陈牧看他辛苦,特地开了半小时车去一家私房菜馆给他打包了几个菜,又带了碗甜滋滋的绿豆汤回来。
吃了一周剧组粗糙的盒饭,突然又吃到精致的手艺,孟泽想到了徐更。
一个星期未曾联系,不是很符合徐更的作风。
这么想着,他给徐更打了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孟泽猜想徐更应该是在用手机。
“今天结束得挺早。”
一个星期而已,孟泽却觉得徐更的声音像是很久没有听到了。
他的嗓音听不出来是三十二岁的人。但并不过分少年,用平缓的语调说话的时候听着很舒服,就像是一捧温水。
“嗯,下午只有两场戏要拍,过得挺顺利所以没有挨骂,我就提前收工了。”
“听陈牧说你经常凌晨才回酒店,所以没有再打扰你。”徐更的语气始终淡淡的,孟泽这几天听多了尖锐的发言,这会儿徐更温和的口吻简直跟清泉一样,他一手拿着手机,一边接着吃饭。
听见有细细的咀嚼声,那边问道:“在吃饭?”
“开小灶呢,剧组的盒饭实在是一言难尽,盐撒得跟不要钱似的,”在锦苑好吃好喝了一个月,基本让他把之前过得穷困日子给忘了个干净,“估计是想让我们多吃点盐,好有力气干活?”
“辛苦了,”徐更沉默了一小会儿,“和其他人相处得怎么样?”
“还不错,主要是咱们有共同的阶级敌人关导,不愁没话说,相处得挺愉快的。”这话并不掺假。孟泽和程锡的化妆间在一间,化妆的时候没有别的事做,聊得最多的就是关导。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程锡在说以前被关导折腾的事,“程影帝跟我说之前拍一段吃饺子的镜头,吃了二十多次,导致他后来一年多没吃过饺子。”
“我有点慌,我这后边好几场喝酒的戏呢,要是每场都喝二十多杯,那我估计得趴在片场了。”
徐更轻轻地笑了:“不会让你真喝那么多酒的。”
孟泽觉得那可不一定:“那喝二十多杯冰红茶也够呛啊,这事儿关导能干出来,幸好不是红酒,不然换成没汽儿的可乐,我可喝不下去。”
“看来你得争取一条过了。”
一条过?在孟泽这儿是小概率事件。
“哎,这几天挨骂最多的就是我,句句扎心,也不知道关导哪儿练出来的嘴皮子。”
徐更并不打算无条件护着他:“在片场磨磨对你有好处,关导在你身上花那么多功夫,是有心栽培你。”
徐更很有原则,也很明事理。
他既然决定放养孟泽,就不会过多干涉孟泽拍摄期间的事。只要不是充满恶意的倾轧,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之后能讨回来的再讨回来便是。
“我明白,”孟泽话题一拐,“你现在方便开视频吗?”
“你怎么……”徐更愣住了,“我收拾一下。”
“好。”
孟泽觉得徐更估计很想见他,他也挺想看看徐更的。他其实已经不太想得起刚开始徐更的样子了,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等了五分钟,孟泽的饭基本上吃好了,他拿了个一次性的塑料小勺,慢悠悠地喝那碗绿豆汤。豆子煮得很软烂,但还不至于到沙的那种质地,时机刚刚好。糖也放得刚好,不过分甜腻,反而突出了绿豆的清香。他寻思着天气再热一点儿就让陈牧多带几份给片场的工作人员、演员喝。
他并不指望一碗甜汤就能收买多少人心,只是单纯觉得每个人都挺辛苦的。
手机一震,徐更发了视频邀请。
他之前照过了镜子,确认自己的仪容没什么出错的地方。这会儿很快地就接受了邀请。
一阵卡顿过后,画面才渐渐清晰起来。
出人意料的是,徐更戴了顶渔夫帽。
“在家干嘛带帽子?”孟泽调侃道,“不热么?”
徐更抬手摸了摸帽檐:“植发剃了头,这会儿跟酒肉和尚似的。”
他这么一说,孟泽更想看他脱帽之后的样子了:“把帽子摘了吧老徐。”
徐更立马变得冷硬:“老徐?”语调也有上扬的趋势。
孟泽立马改口:“徐更,徐更。”
这事赖蒋龄。要不是他成天嘴里嘚啵着“老徐”,他也不会被带偏,其实徐更年纪并不大,在企业家中算是非常年轻非常成功的人士了。只是他平时慢悠悠的生活调子,让他有一种中老年干部的错觉。这才不自觉地叫他老徐。
见这小崽子认错态度积极,徐更没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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