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家的那个!”陈老恍然大悟。
“才不是呢”宋时雨看着他这老不正经的模样,又羞又气。
难道说不是?陈老的咂着烟杆,沉思了,这村里可不就这三个年轻人,难不成看上哪家有妇之夫了?
屋内安静了下来,许久,宋时雨小心翼翼斟酌般的看着他盘在头顶的辫子道“师父,我心里有疑惑。”
“啊”陈老回过神“你讲。”
“现在外面是什么样子?”
陈老心中一惊,脸登时沉了下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宋时雨没想到他反应这般大,有些懵了,小声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了。”
陈老瞪了她一眼,并不作答,歇了会“做饭去。”
宋时雨忙应了,匆忙去生火做饭,不过两刻钟,饭便好了。陈老远远地瞧着她,见她偷偷拿出个食盒往里添饭,心一沉,也不吱声,只等着她吃好了饭,筷子一放“师父,我上山去了。”
“今天就别去了”陈老道“在家把被褥都翻出来洗了。”
语气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宋时雨不知道他怎么就这样了,又不敢辩驳,轻轻地应了声。
那日下午,陈老哪里也不去,就坐在院里瞧着她,宋时雨预感到,师父不单单是在避讳外面的世界,还有一些更深层次的无法明说的东西。
隐隐的茫然和恐惧,她没察觉到,只一心想着怎么上山去,可是师父不给她一点机会。天色渐渐晚了,她又不断的安慰着自己,早上带的两个馒头很大了,勉强着能吃一天的。整整一个晚上,甚至连做梦她都想着怎么去道歉,解释,反反复复的,折腾得人心力交瘁。
而在最后一个梦里,她终于看到了那个姐姐的身影。她就站山腰那个大石头上,如白天一般,她呼唤着她的名字,迎风跑去。
“阿蔓姐姐”
下一秒,她落入一个柔软的若有似无的怀抱里,她仰起红到发烫的脸。
“你来了”后者轻抚上她的脸颊,眼神语气温柔如水。
……
“啊……”她几乎是尖叫着从梦里醒来,心还如梦中一般小鹿乱撞着,她把脸深深地埋在枕头里,羞愧极了,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天将要亮了,她悄悄出了门,走在黎明的山路上。深秋的清晨已然生了露水,清爽宁静,路边的草木像是被画家涂抹了油彩一般,红,黄,蓝……
这条路她走过太多次了,却从未察觉沿途的景色如此美丽动人,她心中雀跃,忍不住和风奔跑起来。
她好想早一点见到她。
到了…到了……
她按捺不住心头的兴奋,呼喊道“阿蔓姐姐”
无人应答。
“阿……”心仿佛落入了万丈深渊,她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山洞,一下子空了。阿蔓姐姐呢,她肯定是饿了,出去寻吃的了,不不不,她一定是见自己这么久没来,去寻自己了,又或者……她是等不到自己,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这四个字定格在心里,让她一片茫然。她怎么会那么天真的以为她会一辈子住在这山洞,她甚至没有问过她的全名,她家住哪里,该去哪里寻她……
不过十几天的相处,却让她那般的难受,她从未经受过,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她心头,鼻子酸酸的,却哭不出笑不出。
昨天送来的布袄端端正正的被叠放在石头上。
“我很喜欢,谢谢你时雨。”
她果然还是不喜欢的……她缓缓走过去,抱起那布袄,看见下面放着的那把小□□。醒悟了过来,原来,她早就计划着要走了,她教自己学枪,不过就是想当作别礼物……
心难受得紧,视线模糊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那一瞬间,她几乎是惊喜的回过头,却对上一张异常熟悉而苍老的脸。
“你在等谁?”
她抱着那布袄,看着他,泪终于决堤“师父,她走了…她走了……”
陈老的话再也没问出口,他看着这个一手带大天真烂漫的孩子抱着自己,从泣不成声乃至号啕大哭,好久好久,才拍着她的肩感慨道“我的雨儿,终于长大了。”
秋去春来,时间过得很快。
那一场缘分,终随着时间渐渐淡去。她还是会时常想起她,却不再那么执着留恋,她对未来生活充满了憧憬,她觉得她是幸运的,能够遇见那么好的她,让她有过那么美好的感受与回忆。
可是那一天还是来了。
那是一个仲春的午后,阳光明媚,整个村子一片安静祥和。张大娘又来说媒,陈老打发走她。
宋时雨撇撇嘴道“师父就不能让她别再来么?”
“那可不行”陈老道“万一一不留神就错过你的如意郎君呢。”
宋时雨有些羞怯,轻声念道“村里就那么几个人,哪来什么郎君啊”
陈老便笑她,正笑着,只听外面“砰”的一声,在这安静的村子中,尤为响亮,陈老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宋时雨不安的揣测“师…师父,是枪声?”
陈老的脸色异常地难看,没有说话,又是三声枪鸣。外面似乎骚乱起来,吆喝声脚步声哭喊声乱成一团。
“官匪…官匪来了,官匪来了。”
院外传来张大娘惊骇声,宋时雨被吓懵了,瞳孔里透出极深的恐惧。官匪来了,战乱来了,村子保不住了……
时间静止了一般,宋时雨陷入惊惧里,整个人像是冻住了。直到,直到那院门被人粗鲁的敲着,叮叮咚咚,一个陌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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