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欣抱着儿子哭了很久,白文宣反反复复也只会劝那一句,说了几次发现劝慰无效,连话都没有了,只是默默陪着。
大约是之前一直提心吊胆,看到儿子回来情绪激动之下又颇觉松了一口气,路欣哭完之后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头疼欲裂。白文宣见她止住哭泣,暗暗露出一副劫后重生的面孔,细细地叮嘱她要照顾好身体,又对着宁永安找来照顾路欣的保姆叮咛了一番,自己却拎着行李出去另寻住处了。
下楼的时候,白文宣看到宁永安的车居然还停在原地,见到白文宣下来,后窗玻璃降下来,露出宁永安的脸。
“你不住这里?”
“明知故问,”白文宣翻了个白眼,又把行李扔回后备箱,主动上了车,“说吧,你给我安排的住处在哪里?”
“家里。”宁永安言简意赅,眯着眼睛冲白文宣笑得纯良。
白文宣冷笑一声,反问他:“有意思吗?”
宁永安点点头,回答:“总比你飞在外头摸也摸不到有意思。”
也行,这逻辑十分“宁永安”。
对于宁永安提供的便利,白文宣并不打算拒绝。是宁永安用尽心思要他飞回来的,他对宁永安没什么义务和责任,享受照顾也并不会愧疚。
只是没想到宁永安提供的房子,远比“房子”更多。一室一厅的小公寓,面积却不小,客厅里的摆设同原来家里的截然不同,淡米色、原木基调的家具和软装看起来很柔软舒服,客厅的角落一个小小的旋转书架放着三三两两的书,一眼扫过书脊,绝大部分都是自己喜欢的作家。在单人沙发旁立着一座落地的阅读灯,散着柔软的光,笼罩着那个位置。
白文宣欺身进入了那捧光晕中,他坐了下来,以手支额,定定地看着宁永安,而宁永安正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
许久的沉默,白文宣说:“你很用心。”
宁永安笑笑:“我做了很多功课,还好静下心来细想,七年时间还是很有帮助的,我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比如你的喜好、你的口味,甚至,你喜欢的做爱姿势……”
白文宣嗤笑了一声,反问他:“因为我主动离开,所以很不甘心?怎么样,要不要打个分手炮?”
“这倒不必,”宁永安并不被他的调侃所阻挡,坦然地说,“只要ròu_tǐ上的欢愉,有的是人可以给我用。”
这份令人厌恶的自大放在宁永安的身上却不太违和,白文宣玩味地环顾客厅,目光扫视一圈又落到宁永安身上,问他:“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宁永安在沙发上坐下,回答说:“想复合。”
“所以不止想打个分手炮,而是想长期相约滚床单?”白文宣笑得嘲讽,讲话并不好听。
宁永安挑眉,张嘴就来:“我想和你有的可不止性关系。”
“好没意思啊,宁先生,”白文宣改了称呼、敛了笑意,“前夫就像隔夜的奶油蛋糕,管它前夜多么精致美味,一旦过了那个时候,就算放进冰箱里保存,再拿出来也是蛋糕干涩、奶油腻味,吃起来那点甜是弥补不了糟糕的口感的。”
好恶劣的比喻,宁永安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想到有人会用隔夜的奶油蛋糕来形容自己,可是白文宣讲这话的样子并不让人生气,宁永安脑子里想的是把奶油抹在这个人身上在一口一口吃掉的画面。
有一些不合时宜,但他喜欢这个想法,为此,他应该更努力。
“被你随意下堂的糟糠心有不甘,不值得体谅嘛?”宁永安问他,“你亲口说过不讨厌我,那么我有所期待很痴心妄想吗?”
白文宣不说话,只盯着他看,许久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终于拿出了七分认真。
“七年来貌合神离,一离婚就至死不渝,你不是精神分裂,就只能是自我意识过剩了,丝毫不肯接受任何一点违抗,哪怕是你不喜欢的人也不能放走,所以我一定要乖乖回到你身边,是这个意思吗?”
宁永安很冷静,反问他:“我真的需要通过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感?我还没有自卑到这个地步吧?白文宣,有时候过度否认、拒绝接受才是一种胆怯,我们好歹结婚七年了,哪怕‘同床异梦’四个字,也有一半是‘同床’。我们之间有的东西,远比你承认的多。”
白文宣举手打断了宁永安的长篇大论,听不下去了。
“麻烦你还是走吧,不要再用这种诡辩来跟我搞脑子了。我这一年多来过的都是傻子一样的生活,远比不上你纵横帷幄,说不过你。”
宁永安闻言立刻站了起来,与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截然不同,显得十分进退有度。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只是这“退”也不是真的退让。
白文宣起身将他送至门口,宁永安握着门把手拧开了门,却突然止步又转回了身。
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白文宣似并不感到吃惊,满脸无奈地看着他。
宁永安笑了:“你妈妈改籍的手续远比你当时要麻烦,如果认认真真按照流程走,大约也要2、3个月。既然你要留在国内,我有一个建议,你不妨听一下。我们结过婚、打过架、上过床,现在,能不能请你和我谈个恋爱呢?”
白文宣冷脸凝视他良久,突然欺身上前,伸出手去一把将宁永安推了出去,当着他的面把门摔出一声巨响。
去他的谈恋爱!
要说宁永安一分真心都没有,白文宣觉得也没那么绝对,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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