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相信凶手是鬼?”
“共产党人,肯定不会迷信,世界上没有鬼。”
“我爸英明,但有没有人装神弄鬼,那就不好说了。”房灵枢在床上滚了一圈儿:“罗桂双家和卢世刚家,这两家以前在沙场村,关系怎么样?”
“很一般,这个我们盘问过,也让金川警方帮忙求证了。”房正军应答如流:“这两家关系不差,但也谈不上好,只是一起打过工,打工回来之后,关系一直不咸不淡。”
“她说谎,既然如此,卢世刚为什么要资助罗晓宁?”
房正军叹了口气:“我也是这样问,冯翠英说,卢世刚和她媳妇不太清白,自己主动要养罗晓宁。也因为这件事,冯翠英更加怀疑她儿媳。”
她的怀疑和辱骂未能持续太久,因为多年妇科病难以治愈,罗桂双溺水死亡之后,他的妻子一年后也病死在县诊所。
“当时给付医药费和丧葬费的,也是卢世刚。”
这听上去就很有奸情,但梁旭已经证实了罗妻的清白,她和卢世刚的确没有苟且。
“其实关于卢罗两家的猫腻,十几年前我在金川就排查过,卢世刚所有往来关系,我都一一摸过。他是个很胆小的人,就是因为他胆小忠厚,所以村子里的人大多都跟他关系不错,也因此才公推他做抗拆的带头人。”
当年的沙场村暴力抗拆,带头的卢世刚并非张角黄巢,他是兔子急了才咬人。卢世刚是胜在有些文化,能写会算,所以大家都肯相信他。
他和罗桂双家的猫腻,并没有很多人说闲话,因为卢世刚平时跟乡亲们关系都还算不错,能照顾的他都出手帮忙。
“我怀疑过罗桂双,但他家里真没有能协同作案的人员,罗桂双是真疯,他妻子又病得三魂不全,我们去排查的时候,村民也很不高兴。”
能理解村民的感受,警察要抓杀人犯,偏偏柿子只捡软的捏,跑去查一户非老即病的贫困家庭。
“那时候罗晓宁什么情况?”
“已经病了,根本不在家。”太遥远了,房正军拧起眉头:“昨天我也在电话里问了金川那边,他们说罗晓宁是自己摔伤,送医的钱是乡亲们凑起来给的,至于后来为什么是卢世刚接手了他的医药费,村民都说不清楚这事。”
他抬起头:“至少我在芝川那段时间,也没有发现卢世刚给了罗家多少钱。”
邹先生也回来了,他并不打扰房正军的谈话,安静地放下午餐。
房灵枢不吭气,他像个螃蟹横在床头,两眼放空地叫邹凯文:“给我眼镜……”
说着,他又看房正军:“爸爸,你刚说卢世刚和罗桂双曾经出去打工,他们去哪里打工?”
“云南,烟草种植场。”房正军道:“十年前我亲自去云南查过,你也知道的,一个多月我都没回家。在那里打工确实能挣到钱,不过现在管制力度加大,很多私人场子已经倒闭了。”
“翠微花园的警卫,你们查过了吗?”
“查过,没有你说的跛脚人,个个都很健康。”房正军也才想起这事,他从破皮包里掏出一打照片:“你看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kevin递过眼镜,房灵枢戴了眼镜,把照片一一看过。
确实没有,那么走访那天突然乱入的警卫又是谁?!
难不成又他妈是鬼吗?!
房灵枢两眼又放空了,他抓着那叠照片,跪在床头唧唧咕咕。
这小子想事情的时候活像猫在踩奶。
“会不会是卢世刚说谎?”房正军度量道:“他想要掩护凶手,所以说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如果卢世刚真有那份心计,那他就不应该蠢到用罗晓宁来激怒梁旭。”房灵枢笃定道:“他说的一定是实话。”
“可以逆推这个逻辑,也就是说,十三年前死去的人,并不是罗真正的父亲。”kevin接声应道:“卢能够冒充罗的父亲,别人也同样可以这么做。”
偷梁换柱,冒名顶替,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
“罗晓宁的父亲就是真凶,而他一定还在世——至于户口本上死亡的罗桂双,也许只是个替死鬼!”房灵枢从被子上窜起来:“爸,你非要求证的话,大可以去刨一刨这个‘罗桂双’的坟,如果他尸骨尚存,那他的dna一定和罗晓宁对不上。”
扑朔迷离,即便死去的罗桂双是替死鬼,那凶手为什么早在十三年前就选择偷龙转凤?难道他能预知未来,早早给自己定下了金蝉脱壳的计策?
凶手仍在暗中,现在他姓甚名谁,全然不知,他人在何处,也全无头绪。唯一可顺藤摸瓜的,只剩卢世刚这里。
房灵枢伶俐地下了床,在房正军面前“啪”地立定:“房队,我请求你批准我出院,我想跟邹凯文一起,再去翠微花园的现场搜查一次。”
他摘了眼镜:“就现在!”
“……搜查卢世刚家?”
“对。卢世刚本人谨小慎微,为人又十分怯懦。”房灵枢点头:“他死前曾对梁旭提起,如果吐露实情,会被杀人灭口——我相信以卢世刚如此谨慎的为人,他一定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他望向房正军:“之前搜查,没有结果,那是因为我们在以受害者的心态看待现场。卢世刚的家里、公司里,一定还藏着什么证据,他一直在受真凶的威胁,不会令自己无声无息地死掉。”
房正军没有阻挠:“那我陪你们去。”
“不必了。”房灵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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