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面露疑惑,苍翊淡笑一声,转身策马离去,他走得匆忙,并未发现一路尾随他至宫门口的人,待他身影走远,才折身进了宫门。
夜半三更,殷泉宫内,外殿的灯火已经熄了,内殿中却依旧亮着,三皇子禁足未解,贤贵妃又被软禁,而作为当事人的她,却自始至终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一身华服不曾褪去,靠坐在软榻上,望着空无一人的内殿发呆,忽然一声轻响,一阵凉风吹进,带动烛火摇曳,珠帘幔帐晃动不已,她顿时一惊,转头才发现这宫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一人。
“你怎么会……?”
看着那人顾自走到桌旁坐下,贤贵妃迅速从软榻上起身:“你尚在禁足怎能擅自离府,若让人看到……”
“嘘……”那人食指抵唇:“母妃既知道后果,切不可太过声张。”
想起外殿还有宫女看守,贤贵妃立即噤声,走到桌边坐下,神情凝重:“你告诉我,你被禁足到底是因为何事?”
宫人传话说是勾结外敌,由二皇子呈上的证据她自是不会信。
取过桌上的茶杯替她斟了一杯,苍离才不紧不慢道:“母妃请用。”
贤贵妃一脸不耐:“我不渴,你且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苍离不答,只静静地看着她。
被他盯得无奈,贤贵妃微叹,接过茶水喝了,脸色带着几分焦急。
苍离低头浅笑,将那只空了的杯盏拿在手中把玩,无谓道:“他们说的不错,那些事,的确是我做的。”
……
☆、暗涌
贤贵妃微瞪着眼,似乎在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说什么?”
“母妃得到的那些消息,都是真的。”
他一字一句说得认真,贤贵妃心中一颤,惊道:“你在胡说什么?通敌叛国,那可是死罪!”
“我知道。”
“你……”她刚想站起来质问,意识到现在夜深人静,只得压低了声音:“你疯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她面色惊惶,苍离却浑然不在意:“此事一旦查实,整个离洛将再无我苍离立足之地。”
“你既然知道这样的后果,为什么还要……”
“所以……”苍离打断她:“儿臣需得母妃助我一臂之力。”
贤贵妃神情微滞,眼前这人是她的儿子,却自小不与她亲近,每次见面皆是冷脸相对,从不肯以儿臣自称,可现在他却一脸温和地笑着,唤自己母妃,若是以往,她自然欣喜交加,可在了解到一个事实之后,看着他这样的笑颜,她竟觉得心凉地发颤。
“你……想做什么?”
苍离抬眼看她,还未开口,贤贵妃突然面色巨变,用力撑着桌面站起:“你……你……”
剧烈的疼痛自胃部蔓延而上,一股腥甜窜至喉间,看了眼被那人捏在手中的茶杯,她脸色苍白,强撑住身体:“为……什么?”
苍离终于肯将杯子放下,缓缓起身道:“我本以为,只要清除了二皇子府这个阻碍,这离洛江山迟早会是我的,岂料父皇还留了一手,如今为了替他铺路,便要断了我的路,我又怎能让他们得逞!为今之计,要掀起两国争战,使臣中毒之事便不能水落石出,如今线索停留在殷泉宫内,只要断了这条线索,他们便无从查起。”
他轻描淡写地解释,贤贵妃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是你……是你陷害我的!”
“为什么!为什么啊!”她哑着声音嘶吼,鲜红的血液自嘴角不停溢出:“本宫是你的母亲……你不能……不能……”
“母妃不必心有不甘,儿臣行此一事,被父皇得知,你仍旧不得活命,倒不如用这条命,成全了儿臣。”
见她支撑不住瘫倒在地,在弄出声响之前苍离快她一步将人扶住,臂膀被人紧紧抠住,他淡笑如常,看着这人满嘴的血污,染了华服一片,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怀里断了气。
伸手捂住她怒瞪的双目,将其合上:“我需孑然一身,怎能留下拖累呢?”
拥在怀中靠了一会儿,苍离轻轻将人抱起,安置于铺叠整齐的床榻上,擦去脸上血迹,取了棉被盖上,一切打理妥当之后,折身消失在了殿内。
殷泉宫中,贤贵妃美颜如旧,睡得安详。
……
翌日清晨,南宫若尘先某人一步醒来,箍在腰间的手纵是在睡梦中也不肯放松一丝一毫,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青影,不由得伸手轻抚。
“什么时辰了?”指尖猝不及防被人握住,苍翊并不睁眼,呢喃着问。
南宫若尘道:“尚早,再睡会儿吧。”
今日朝堂休沐,不用入宫,感受着身边的温暖,这人片刻便再次睡了过去。
回笼觉总比其他时候睡得要沉一些,南宫若尘将手抽出,替他盖好锦被,腰被禁锢着脱离不开,他便紧靠着他身前躺了下来。
苍翊自昨日回府之后,对宫中发生的事只字不提,他约莫也能猜到一些,宫宴变故,离洛陷入被动之势,此时看似平静,暗中却已经乱作一团。
翊王府中一片静谧,而宫中,正如南宫若尘所想,因贤贵妃突然身故,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北疆使臣,再度愤然。
昨夜参与宫宴的北疆使臣并非全部,留在客栈中的使臣虽昨日已得了消息,却今日才得以入宫,此时正在金銮殿上,与人据理力争。
今日到大殿的,只有昨夜参与查案的几位大臣及庆元帝几人,殿中站着几位北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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