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出手机看了下,上面有赵泯的未接电话和短信。都是两三个小时前发的。我给他回了个报平安的短信,窝下去就又睡了,此番卦梦,搅得我心神不宁,终日惶惶。次日赵泯告诉我,说赵芳回了乡下,依老人所言,布置了些东西。她儿子已经好多了。问他在路上干了什么。小孩子也说不出所以然。我心说,那附近就是公祠,农历的七月么,总归是事多的。
这事估且到这就结束了。我却一连几日都不得好,浑身恹恹,提不起劲。方皓新着手了一个案子,本来挺忙的,可能看我实在不得劲,硬是深更半夜还赶了回来。我最多是有些疲累,他却是熬得内火不散,嘴角都撩了泡。
我看得心疼,皱着眉头:“你什么案子,我能不能帮你。”
方警官拿手盖住眼,说你顾好自己就行。
他这模样,一看就是有事瞒我,我私下就找了赵泯。他和钱博有些交情,套些案子的情况也是很顺手的事。等我给赵泯开门,他直接哇地一声退了几大步,惊魂未定:“你没事吧。”
我知道自己什么样子。脸黄不拉几,因为几天连续的噩梦,觉也没睡好。眼窝青黑一片,头发像鸡窝。见他这见了鬼的模样,门一关,有气无力道:“噢。还没死。”
赵泯担忧地凑过来:“喂,你去不去医院啊。”
我已经去过门诊了。那医生说我亚健康,常见,连药也没开,就打发了回来。这些倒也没必要和赵泯详说。我搁沙发上躺着,直接就问他,钱博那什么案子这么难办。
赵泯道,最近有几个孩子失踪了。我一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拐卖?”
他说:“估摸着是吧。联网查了,有了些眉目。现在正在搜人。”
“嫌疑人确定了?”
“大差不差,还没找到足够的证据。先盯梢着,可能是个团伙。钱博说不能打草惊蛇。”
我说那孩子找着没。多久了。
每年都有许多儿童丢失案,好手好脚卖掉的有,被残害着去当乞讨儿童的也有。一般当地找不着,很有可能是被藏起来偷送出去。一旦到了山不通路不通的地方,撒网式也难以觅得踪迹。最令人担忧的是,万一到时候孩子是找着了,可人没了。就是把犯人枪毙一百遍,也没有办法挽回生命的。
等方皓回来我问他,他诧异于我哪里知道的消息:“都是六岁的男孩。失踪时间差不多。”
特征这么明显,看来犯人是有备而来。方皓他们立马就意识到了案子的严重性,当下组成了专案组,连着看了好几天的监控。犯人狡猾的很,并没有在监控中被查到线索。还是其中一个男孩子自己跑了出来,被路人送回了家。人倒是没什么外伤,就是神智有些不清醒。你问他东他答西。组里派了人手先保护着。然后在男孩出现的位置展开地毯式搜查,总算在一户人家找到了蛛丝马迹。
人计算得再精密,也是要吃喝拉撒的。
一有了生活气息,就不可能留不下痕迹。那里没有找到孩子,钱博就说要对嫌疑人进行跟踪。方皓与钱博在意见上有不合,干脆自己带了些人去高速口盘查。只要人跑不出市里,就是天罗地网铺下去,总能逮着的。
要是普通的拐卖案,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在同一时间,失踪了差不多年岁的孩子,我直觉这案子不简单。要说六岁,赵芳的儿子也是六岁。这当中,不知是否有联系。
我沉吟道:“要不我帮你看看。”
方皓却说:“局里有部门协助,暂且不用你。”
我这才记起,早前坑我入伙的时候,他确实说过,局里确实有个部门,专门负责奇特的案件。说起来,张子青就是其中一员。倒是我白担心了。
方皓道:“我看你面色十分差,要不,我找张子青过来给你看看。”
张子青?
他是干嘛的。他是道士,与神神怪怪打交道的。我诧异道:“怎么我看上去像是需要他来医治的吗?这个,还不如找白莺莺吧。”
说到白莺莺,方皓脸色就变了又变。最后道:“谁知道是不是她害的。”
我一听这话不对头,琢磨一会说:“你知道啦。”
方皓说:“赵泯找不着你,就打电话给我。我能不知道?”
我笑了几声,摸了下鼻子:“听说赵芳的儿子已经活蹦乱跳了。我也算没白干活。”
“你怎么就不觉得万一是姓白的故意的。”
我坦然道:“那我也得先受着。孩子总是无辜的。”
方皓被噎住了。
我揽过他肩头,让他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顺着毛哄:“你所求不就是一个正大光明,问心无愧。这话还是你教我的,你忘记了么。”
他久久不出声。
我这话说得是挺男人。可身体上的毛病,捱着时也难过。天玉觅龙经,我看了三分之一,就看不下去了。太晦涩。莫不是被原野给言中,非得找他,才能知晓一二?原野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与白家丫头似乎颇为熟悉。难道他年纪真的很大么。
我左右无事,就想帮方皓算算他这案子破得怎样。但给方皓看卦,须得另一种途径,寻常是算不出来的。早前方皓与我稍有纠缠的时候,我就看不太清他的运势了。如今想来或许我那时候便动了心思,只是自己不知道。何况现下这种关系。
看不了卦,就只能问卦。
问卦,有的请地仙,有的请祖神。我这问卦,自然是问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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