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嘉木注意到女孩面前的菜都是辣的,看她连转玻璃盘都不太敢的样子,帮她转了一下,把几个清淡点的菜送到她面前。举手之劳而已。
当时郁嘉木没有太在意,后来他才想通了,估计那一次王教授就是特地带女儿来相看他的。
过了几天,王教授又请他去家里吃饭,郁嘉木没有多想,以前他还跟着前一个老师的时候也经常去老师家吃饭,他起初就以为是单纯地被王教授赏识了,还挺开心的。
饭菜非常丰盛,开始郁嘉木以为做饭的人是师娘,看着年纪不太像,才知道是保姆,师娘去世很多年了。餐桌上王教授问了他一些问题:“你家里怎么样?上次听你提到妹妹,还在读小学?二胎?”
郁嘉木疑惑了下,说:“我爸妈离婚了,我跟了我妈,妈妈再婚了,和继父生的妹妹。”
王教授说:“哦,这样啊,看你那么亲密,还以为是亲生的呢。”
“嗯,我们关系很好,和亲生的也差不多,毕竟我大那么多岁嘛。”郁嘉木说。
王教授又问他:“我记得你家是在x县,你要是毕业了回去不好找工作吧?是打算在这里工作,还是去h市?”
郁嘉木想到祈南,祈南才在s市开了新画室,就算被他骚扰了一次,应当也不会再轻易搬走了,多麻烦啊,于是回答说:“s市。这里大企业多,好找工作。估计就定居在这里了。”
王教授接着问了一些问题,郁嘉木越听越不对,他怎么听着觉得像是在问女婿。
他们正在说这话呢,王教授的女儿突然站了起来,僵硬地说:“我吃饱了,我回房间了。”
桌面上的气氛就变得有点微妙了起来,郁嘉木回去想了想,越想越觉得奇怪,但愿是他想多了。
没多久,王教授索性和他差不多挑明了,问他年纪不小而自己的女儿也是适婚年龄,虽然年纪稍微比郁嘉木大一点,但也只是大了一岁,学历不也低,他觉得两人挺般配的,要不要相亲看看。
郁嘉木顿时忧愁了,要按照他自己的意愿,他肯定是不愿意的,这要是换成他妈让他去相亲,他肯定就不去了。换成三四年前,他那个暴脾气,遇到这种事大概都直接掀桌子了。但这个是王教授,他还要在王教授待几年呢,各种成绩评价都捏在人家手里,要是闹僵了就不好了,就是在相亲时故意抹黑自己也不好使,回去王教授女儿和爸爸一说,他在老师眼里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他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要委婉又干净地拒绝,还得不让王教授对他的好感下降。
倒是可以出柜,可他现在怎么出柜?根本没人跟他出柜,他传闻被男人包养都是三四年前老学校的事了,听多年了,也还没有流传到s市来,就算传过来,现在也没什么人会相信的,他被朋友偷论文的事这些年反倒一直口口相传,告诫学弟学妹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一定要放好论文上好锁,毕竟别人被包养和自己没多大关系听过就完了,但是论文这个东西就和自身密切相关了,还有人给他洗白,说他被包养的传闻就是那个偷论文被取消毕业证的同学造谣的。
郁嘉木也不知道现在具体都传成什么样了,他没吃的那么空还去打听这些玩意儿,也不会积极地到处说自己是基佬,他现在没出柜都有想找他约/炮,他听闻圈子很乱,他可没兴趣去混。
周末,到了相亲那天,郁嘉木特地不打扮,就穿件灰扑扑的旧衣服过去,还戴了副眼镜,显得老土点。他的希望是美好的,可他身材实在太好,长得又帅,地摊货随便穿穿也像是名牌。
地方订的是一家高级西餐厅,女方订的。
郁嘉木到时是傍晚,华灯初上。
王教授的女儿王安之坐在靠窗的位置,正托腮看着窗外都市的灯火阑珊。
郁嘉木落座。
王安之回过神,轻声问他:“你来了,要喝点什么吗?”
郁嘉木点了杯柠檬水,他不喝酒,祈南给他养成的习惯,他觉得很有道理,染上酒瘾了会损坏脑神经还会手抖,这点克制力总是要的。其实郁嘉木觉得自己的克制力还不错,基本没有坏习惯,唯一克制不了的就是喜欢祈南,好几年了,也还是喜欢。
柠檬水上来以后,王安之又问:“我们是吃饭前谈还是吃了再说?要是吃饭前,我怕到时候吃不成饭了。”
郁嘉木看女孩的模样,不像是对自己有意思的,心里松了口气,这样正好,还不用他多费事了。他就纳闷了,王教授的女儿漂亮、家境也好,想来也不会中意他的。
但是他们点的餐迟迟没有上,这样尴尬地相对无言地做了好久,茶都喝完了。
王安之握着杯子,忽然轻声说:“我有遗传性的疾病,我妈三十几岁就去世了,估计我也一样。”
郁嘉木愣了愣,望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她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我觉得你是个挺好的人。我这个病,要是生了孩子,不一定百分百遗传,但很可能遗传,我本来有个男朋友,在一起七年,本来快要结婚了,前两年准备结婚,婚检查出来我也有这个病,我爸爸本来想瞒着他们,我还是告诉了他们。他家里人实在不愿意,就吹了。”
她看了会儿杯子里苏打水重的升腾的细小气泡,仿似可以听到这些泡泡破裂的细小声响,抬起头,瞧见郁嘉木错愕的神情,笑了笑,平静地说:“我爸爸很爱我妈,他们青梅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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