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清面色黑沉地道:“拿下去。”
侍从顿了顿,却是又从袖中翻出了个盒子来,侍从殷勤地递到了杭清的跟前:“还请太后再瞧一瞧,奴婢这便退下去。”
杭清冷着脸挑开了盒盖。
侍从们低下了头,根本不敢多看一眼。骁王脾气可不似钟槿炎,钟槿炎处置宫人的手段是足够震慑人,但骁王的手段方才叫人生不如死呢。他们宁可得罪钟槿炎,此刻也不敢违背了骁王的嘱咐,多往杭清看一眼。
这头杭清脑子里的火焰一窜三丈高,不过紧跟着他就有些想笑了。
这是什么手段?
里头整齐地放着春宫图册,最好笑的是,旁边紧挨着的还有几个话本。关天送小黄书给他,是终于不再作掩藏,欲在他跟前露出带着宣誓主权味道的情欲一面来了?
杭清将里头的话本拿出来翻了翻。
那就更好玩儿了。
上头竟然都是些寡妇再嫁的故事,什么一嫁二嫁三嫁……最夸张的是,有个哥儿嫁过六个人。故事都不长,又狗血又黄暴,每个结局倒是都不错。
关天这是把全天下寡妇再嫁的故事都搜集到一块儿来了,准备给他洗洗脑吗?
杭清这一翻看,就看得久了些。
底下的侍从心底都忐忑极了,他们很清楚关天的行事作风,这送出去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玩意儿。但太后怎么一直没出声呢?这不会是给气疯了吧?侍从小心地抬起头,想看杭清的脸色,却又不敢看。
杭清注意到了他们的小动作,也就干脆将那盒子砸在了地上:“滚出去!叫关天日后莫再来了……”
侍从却是松了一口气,捡着那盒子就出去了。
他们管那么多作什么呢?只要知道太后将那盒子里的东西都收起来了,他们就已然完成任务了。
等他们都退下去之后,杭清才又翻看起了那些故事。这写手着实有些干巴巴的,故事写得不太行,想要给他洗脑得等八百辈子了。杭清瞧着,甚至有些想笑。瞧这油墨都还是新的,关天不会是召集了些民间会写故事的,专门让他们编撰些寡妇故事吧?
杭清自个儿看着故事乐了半天,然后又将春宫图拿出来津津有味地欣赏了一会儿。这个时代的春宫图自然都是两个男子。杭清看完才记起来感叹,他死之前是个何等笔直的人啊,结果才几个世界就弯成回形针了,面对这东西也能面不改色了。还真如系统说的那样,弯着弯着就习惯了……
杭清一边慨叹,一边伸手将那春宫图撕了个粉碎。
不如此怎能表现出他的怒火中烧呢?
他这时候越是暴怒,越是抵抗,关天才会越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反正造反已经成不可更改的剧情了。这时候多赚点好感度比什么都有用。
撕完图册以后,杭清就又仰躺了下去。他紧闭上眼,面上的薄薄绯色都还未消去。侍从们轻手轻脚地进来打扫了干净,很快,杭清的反应也就传到了关天的耳边去。
随从也将这些话一块儿听了。
那随从忍不住纳起了闷,早在王爷称赞卓太后生得好模样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但是王爷待那卓太后的情意怎么就能生生延到现在呢?
世上长得好看的哥儿那么多,怎么偏偏就卓太后呢?
何况人家对您还这副抗拒的姿态。
待汇报的人走了后,随从方才婉转地道:“卓太后对待王爷也着实冷酷了些。”
“他自然是会生气的,他是个面皮薄的人。”
随从一口气哽在喉中,差点说不出话来。人家那哪里是面皮薄?那是不待见您呢。“可王爷您一腔热情,卓太后却……”
“冷淡吗?”关天却是突然笑了:“那是你没见过他对我笑起来的模样。”关天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但卓渔就是有着这样令人越陷越深的力量。卓渔不常对他笑,更多的时候都是瞧不上的,冷淡的……但卓渔一旦对他笑起来,关天就觉得恨不能将卓渔藏起来。在那之后,哪怕是卓渔斜睨他的时候,关天都觉得浑身洋溢着舒坦劲儿。
只要卓渔看着他就好了。
“一时冷淡有什么关系?阿卓是个心地柔软的人。”
心地柔软?随从恍恍惚惚,觉得自己怕是瞧见了个假的卓太后。
那日在凤城中对峙的时候,卓太后连死而复生的宁德帝都能剁了,剁您那还不是转眼间的事?但这话随从不敢说,也不能说。
“他从前吃了那样多的苦,对外人戒备些也当是正常的。”
随从:……
入宫得宠,先做皇后,再为太后。这苦从何处吃呢?
随从都忍不住羡慕起那位卓太后了。人人都道这位卓太后是个花瓶美人,脑子如同榆木一般。可谁知道,正是这如榆木一般的美人儿得了世间许多哥儿都得不到的东西呢。
关天突然冷睨了一眼随从,随从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小人对卓太后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盼望着王爷能早日得偿所愿……”
“既然如此……”关天摸了摸下巴:“你再去找几个写书人吧。”
随从一口血哽在喉口,哭丧着脸道:“王爷,还找呐……”
“这是自然,本王要让阿卓知晓,本王才是他的良人。”
随从压下了满脑子的思绪,委委屈屈地滚了出去。找吧,东面儿的镇子还没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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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永寿宫发生的事,钟槿炎二人还当真一无所知。
杭清不由有些担忧主角头上的光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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