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介绍了一下这艘货运飞船的大致构造,港口负责人倒退着离开了舱内,还将舱门轻声地带上了。
转身从内边锁好两层舱门,修环视了一遍飞船内部,以他所在的球形主货舱为中心,东、南各有一个主舱一半大的小舱, 西边附带两个容积仅供一人活动的生活舱, 从南面半敞开的舱门来看, 赵白让人搬上来的东西除了主舱这些外, 应该有一部分放在了那里边。
大致打开看了遍主货舱和南边舱内箱子里存放的物品, 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修脱掉外边的风衣挂在西边其中一个生活舱外边的挂钩上,径直往东边的驾驶舱走去。虽说大部分货运飞船都能直接设置为自动驾驶,但这架飞船老旧, 功能并不能让人完全放下心来,整个航行过程中,他还是待在驾驶舱内为好。
报仇的日子近在眼前,修·布莱克对自己的生命也越发珍惜。
靠近舱门,修这才发现从远处看着严密阖上的门其实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里边隐隐透出光来,心中一突,修原本自然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中,迟疑了几秒才将门推开。
半圆的驾驶舱从门口看去一览无余,弧形操作台左右背向固定着两张皮面的靠背椅,在他左手边操作台往后延伸的位置,有一个长方形的软垫休息台。
不论是靠背椅还是休息台,都空置着不见有人,修松了口气,这灯估计是赵白喊来搬东西的那些人跑错方向误打开的,他一直站在检入口前,赵白怎么可能越过他上这架飞船。
念头还没从脑中走完,修的背上搭上了一只手,余光引着回过头去,赵白藏刀的温和笑脸一点点倒映在修·布莱克的眼珠上。
“我等了一会儿没见你人就去生活舱里收拾了一下,没想到你就上来了。”
赵白语气寻常地说着话,修·布莱克却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赵白这话显然不能看表面,他花功夫又是泄露踪迹让自己找过来,又是在检入口演一出让自己请缨的戏,又是用不知道什么方法不经过检入口直接上飞船,分明就是早知道了一切,刻意在坑他。
看到修·布莱克脸色几经变化,都极其难看,赵白不在意地笑笑,将搭在修·布莱克肩膀上的手收回,揉着手腕瞥了一眼手上的钟表面,边从修身侧借过边道:“先坐下吧,还有一分钟推助器就要发动了。”
修·布莱克犹豫着点点头,两人分别坐在了操控台边的靠背椅上,扣好安全带的同时,飞船猛力一摇晃,失重的感觉席卷全身又很快消失,大约过了五六分钟,驾驶舱内的灯光齐齐暗下,只剩操控台上的紧急按钮在一片黑暗中发着刺眼的红光。
失重的感觉再次袭来并且持续得更久,应激反应下心跳猛力加速,两人甚至能感受到血管内血液在身体里流动的方向和速度。古旧的飞船最大的缺点就在此处,运货还好,运人很容易使得一些身体情况跟不上的乘客死在离开星球外屏障时的不良反应中。
察觉到危险的情况下赵白习惯倒数,大约有个两分钟那么长,驾驶舱内灯光闪了闪,从操控台,再到顶上镶嵌的灯,重新恢复了亮光。
仰头吞下因身体自发恐惧涌上到喉腔的气流,赵白耳边听见修·布莱克深喘了口气。
咳嗽两声,修·布莱克突然说:“我不应该找赫伯特报仇吗?星际亿万民众上缴的税/收,一半都用于了联邦军,而身为联邦军的元帅,赫伯特最后却抛弃了供养他的民众,选择了和他一样被供养的人。当年他甚至将那些研究人员的机器都运回了中心星球,却不肯花费一支小分队的人力来解救被困在战火中央,生命岌岌可危的我们这些普通人!身为被抛弃的一员,父母惨死,我不能问责吗?!”
还未从身体应激反应中恢复的喉咙使得修·布莱克的嗓音中夹着嘶哑,激动的控诉语气让人觉得他就要从座椅上跳起来,实际上他也确实解开了安全带,直直走到赵白面前,一手搭在赵白椅背上,一手撑着操控台空白的位置,声嘶力竭的控诉之后,往日斯文温和的脸如同地狱恶鬼一般狰狞可怖。
“你能,也应该。”赵白抬眸,平静不带一丝偏颇的目光如刺一样扎进了修·布莱克的眼底心底,让以为赵白一定会说出一长串洗白歪理的修·布莱克脸上浮出几分尴尬。
将修·布莱克的表情变化纳入眼底,赵白的表现依然平静得很,语气淡淡道:“如果事情真照你所说一样,我认为修叔你应该考虑的不只是报仇,但——凭我了解,宁...赫伯特虽默认并且遵从联邦的残忍价值规则,却绝不会主动做出这类的选择,更不会救机器而不救人。”
情绪还处于激动状态的修·布莱克正要反驳,赵白突然也解开了绑在腰间的安全带,猛一下站起身,气场上的压力让修·布莱克的话一瞬间堵在了喉口。
赵白顺势继续道:“我不想为赫伯特做说客,只是希望你对他下手之前,能好好谈谈这件往事,免得报错了仇。”
“你什么意思?”敏锐地嗅到了赵白话语中的暗示,修皱起眉头飞快反问。
然而赵白摇了摇头,任凭修·布莱克怎么盯着他看,也没有说出任何的解释或者暗示的话。
倒不是赵白估计吊着修不告诉他,而是赵白对于此事也只是猜测,当年他未满十五,不能乘坐飞船,所以并未和他爹一起前往当时战争发生的星球。就算是事后,那时年仅八岁的赵白,能够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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