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幕,是我利用了你,抱……”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南幕打断李明司的话,失痛笑道:“你敢扪心自问,你真的对我们没有半分情义吗?相处的这些日子,难道都是假的吗?”
“是,全是假的。”李明司倏而翻转手腕,旋即便见一把匕首抵在南幕的脖颈间:“南幕,我……我从未对你真心过。我所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朝廷的任务。”
“你对我,真没有动半分情吗?”南幕目光如似死潭般深邃寂然,平静的盯着李明司。
闻言,李明司握匕首的五指微颤。若说没有情,那是假的,可那又能如何?那本就是他所靠近南幕的目的。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已假戏真做,使得他入戏太深,才致此事发生。
“……没。”滚烫的泪水无意识地盈了眼眶,顺着李明司的脸庞滑下,“我没……”下刻便闻其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在了地上。
“明司……”
“你别过来!”李明司朝南幕呵斥道,遂后蹲下身,抱着双臂呜咽起来。
“明司,我……”南幕不知该如何安慰李明司,“噗——!”
未等南幕回过神来,一记飞镖猛地插在他的背上,南幕猝不及防喷出一道血雾。遂后,闻得‘嘭’的闷响,南幕双膝跪在李明司面前。
“南幕……”李明司稍楞片许,忙缓过神来,将南幕抱在怀里,而后便看见南幕背上陷进皮肉过半的飞镖。这飞镖极其锋利,其上还刻有紫龙纹——是傅梓文的独门暗器。
“师弟,我知道你下不了手。”傅梓文看向李明司柔声道:“所以,只好由我出手替你将他解决了。”
“谁让你出手的?”李明司缓缓松开南幕,起身与傅梓文平视:“谁让你……出手的!”最后三字,李明司咬的极重,牙亦咬得生生的疼。
“师弟,你可别忘了,这是朝廷交予我们的任务。”傅梓文答道:“我知师弟此次任务有难,故此,才请大人派我前来。我本以为师弟你只是做场假戏……”
“本来就是假的!”李明司打断傅梓文的话,咬牙恨恨道:“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假的!假的!”
“师弟,旁观者清。”傅梓文抬手搭在李明司肩上,柔声道:“你是否真的对那深山野人动真情了?”
李明司偏头看向一侧,不语。傅梓文搭在李明司肩上的手,突然迸出几分劲道,死死捏住李明司的肩膀,李明司疼的眉头微微一皱。
“明司,若这山野之人都能让你为之所动,那我呢?”傅梓文敛眉问道:“我与你同出师门十数载,难道我们之间的情义,比不得你认识不过数月的乡野粗人吗?”
“谁他娘的,才是乡野粗人……”正这时,南幕的声音渐渐传来,只见南幕踉跄起身,斜飞入鬓的剑眉微挑,倨傲不恭:“老子南家祖辈皆是开国元帅!
要不是那狗皇帝杯酒释兵权,你以为老子能落草为寇?就你这耍阴招的狗篮子,岂能与老子南家相提并论的!”
话音刚落,南幕噗的又喷出一口血雾。
“南幕。”李明司推开傅梓文朝南幕走去,却又被傅梓文拦住:“不管他是不是南国元帅的后人,我们此次任务就是剿灭南家寨!师弟,你可不能因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而断送你自己的后路!
你可知你此番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大不了……”李明司浅笑道:“一死罢了。我李明司不怕死,活了十数载,我从不知自己为何活着。我不过是作为一颗棋子,替朝廷解决明面上不能解决的人罢了。
我曾觉得,自己不过台上戏子,唱得一出开场好戏,而落得戏散退场,终是留不住一人。许是这戏子无情,才使得看客无情吧。”
李明司松口气,继续道:“直至我遇见南幕,我才明白,纵使我真的无情无义,演得这场好戏,他亦是会为我留到最后……
昔日,哪次任务不是瞧着达官贵人,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瞧着我,苦苦哀求无果,便终是成了痛恨的嘶骂哀嚎。只有南幕不同,或许是我动了私心,亦或许,是真的喜欢上了他。”
“师弟!你清醒点儿吧!”傅梓文薄责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儿!我们生来便是为了朝廷效命,你可以喜欢别人,我不在意!可你不能喜欢与朝廷作对的人啊!”
“我从不做后悔的事。”李明司看向傅梓文,恳求道:“师兄,我求你,把紫文镖的解药给我……”
“……师弟。”
“给我!”李明司喝道,他知道师兄是为他好,可他放不下南幕,更不愿眼睁睁看着南幕死在他的面前,“给我……快给我!!!”
傅梓文瞧着李明司这般近乎疯癫的模样,心底心疼极了。明明是他陪在李明司身边最多,是他关心李明司最多,可李明司眼里,却从未有过他的影子……
他是李明司的师兄,便永远只能是李明司的师兄。
“只要你愿意救南幕,我,我和你做……”李明司抬眼看向傅梓文,坚定道。“只要你答应,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闻言,傅梓文笑了,他不知是在笑李明司,还是在笑可悲的自己。李明司为了个认识不久的南幕,便轻易答应了他苦求十数载的期许。
可他所要的,不是这样。他所想要的,是李明司与南幕在一起时那般发自内心的笑容。而不是将其作为交换的条件,被.迫不已换来的。
是他输了,输给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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