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一片空地,小北勒马停下。他跳下马,独自站在那里。和事先说好的一样,二十一和天邪退到暗处,就留下小北。为了到时候自断经脉,小北在怀里揣了一把匕首。他不愿意让见证了他与长生之间的卿以剑站上自己的鲜血,他怕长生以后会触景伤情。
小北原地打坐,看上去心如止水,其实他的内心却乱如麻。真是,好不甘心啊。明明长生很快就可以恢复到原来那个对他很好的长生了,可这之间的代价却是自己……小北咬着嘴唇,浑身有些轻微地颤抖。
哪怕只有一个时辰也好,让自己再同长生说说话,让自己再摸摸他的脸,在主动亲他一次……
他只是将军,也有心上人,与别人又有什么不同。可若放纵长生魔化下去,的确他们两人都能相安无事,说不定他会一直做他的将军直到老去,一直挂念着长生直到死,但天下苍生该如何?
小北忽然间感觉眼皮外有些刺眼的阳光被什么挡住,随后什么人落到地面的声音传来。他睁开眼,果真,长生站在那。
“你是有多大胆子,明知道我会闻到你的气味还敢什么东西也不带就坐在这?哼,果真是毛头小子,入世太浅。”长生嘲讽的笑道。
他四周看了一下,又说:“真是什么陷阱也没有,难不成你真是活够了自己送上门想见我杀的吗?”长生凑的更近了些,甚至要亲上他一般。小北的心跳竟有些加快。他暗骂自己没用,分明现在的长生仅仅是在玩弄自己。
小北暗自运功,逼着血液汇集,一只手不动声色地伸向匕首。长生,要别了……
他抬起头,双眸同长生直直的对上。仅仅几秒,小北却发现长生有些愣住。再不舍也没用,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他猛地抽出匕首,干脆利落地割向自己几处脉。加上同时猛力运功,几乎一瞬间鲜血迸发。刀背迎着阳光,明晃晃的,咣啷一声掉在地上。
鲜红的血液带着温度,浸染了小北的玄衣,却很合意的没有显得很可怕。几滴血溅到长生脸颊上,他早已完全怔住。嘴角慢慢勾起,吐出两个字:“小北。”很轻,很轻。
眼中的红色逐渐褪去,终于变回原先的样子。
他接住倒下的小北,紧紧抱在怀中。小北还有一丝气息,但只能留给他一个微笑,便合上了眼,头轻轻靠在长生身上。
我想留给你一个从容的样子呢。
长生脑中炸响着无数声音,但都在陈述一个事实:“小北为了救坠入魔道的自己,自断经脉,从容去了。
他,死了。此后世间再无常北这人。长生犹如被抽取了浑身的力气,跪坐在地上,只知道抱着小北。他忽然想起什么,嘴里念叨着:“用法力,法力,说不定可以让小北活过来呢......”
见他要动手,二十一和天邪连忙冲上前阻拦他。
“师兄!法力是不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二十一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生生拽住他要施法的手,吼道。
长生的双眸失神地望向二十一,喃喃道:“那原池呢?我这就带小北去妖界!”
二十一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原池仅仅能救活还有一口气的妖罢了。”师兄如今的样子,他从未见过。完全没有当初战神的辉煌。
长生一言不发,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也不知过了多久,长生终于放开小北,把他很轻很轻的放在地面上,自己起身摆开法阵。
这是六芒星状的阵型,长生仅仅施了三个点的法便已满头大汗,脚下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天邪看不下去,拽了二十一帮他一起施法。
这个法阵是所有阵型中最耗费法力的一种。但它可以保存法阵中的生灵的肉身。长生便是要这么做。
“我去把小北送到长生宫冰封,我就不相信这世间没有救他的办法。”长生留下一句话,就去了妖界。
二十一和天邪回去时,本是对所有人埋着的,可周拟却冲上来质问:“常北呢?”
二十一不愿告诉他,轻描淡写的说:“去别的地方了。”
“那沧长生呢?常北说沧长生就要回来了,我不相信他会舍得走!你说实话,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周拟呼吸急促,直直的看着他。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把实情告诉了周拟。“他为了救长生,自断经脉而死。”周拟沉默几秒,突然扯住二十一的衣领,两眼发红,吼道:“你在骗我是不是!常北他怎么可能死!”
之后周拟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他唯一喜欢上的人,为另一个人,离他远去了。
军医来看过,说没什么大碍,是情绪激动就会昏厥的老毛病了。众人都不明真相,周拟醒过来时就围过去问,可他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谁问也不说话。
“老大,你还好吧?”阿六凑过去,弱弱的问。周拟脸色有些苍白,无力地摆摆手,目光呆滞。
他还没来及同小北好好道别,甚至连把自己的心意表达清楚都没有做到。
长生是三天之后回到军队的。
他刚一进军营,便与周拟正巧遇上。可他们似乎已无力再斗什么,引起他们矛盾的小北,已经死了。长生和周拟仅仅抬眸对视一眼,便擦肩而过。
看见长生回来,二十一把小北托付给他的布包交给长生。长生捧着布包愣了许久,才伸出手指小心的解开小北亲手系上的结。
布的四角随之垂落下来,只剩布包中间的一件青衣。那一瞬间长生感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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