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听着贾珍此语,便想着太过夸张了,必然是不信的,但既然到了这个程度了,也就让人过来瞧一瞧。
因着人早就跟着贾珍回了府,贾敬便请了他过来,这张友士倒是个有本事的,进来拜见贾敬,便盯着贾敬猛瞧,
“先生为何如此瞧着我?”
张友士一边瞧,一边摇头道,“老爷这面相违和得很啊!”
又道,“瞧着是远离尘世的幽居独处更兼子孙不利之象啊,可老爷官运亨达,子孙出息,着实怪异啊!”
贾敬心头一动,笑道,“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便是这随意一个举动都能生出这万种可能,便是我前头做了什么事儿才改了这命吧!”
张友士摇头,“老爷倒是同道中人,你可知这命运儿子,运可改,命难改,便是改了这一点两点,这天,”
张友士指了指上头,“也会让你回到原来的位置,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便是棋子,又如何能脱得了棋手的手心呢?”
贾敬皱眉,“先生的意思是,这天意不可违,这,做得再多依然是枉然吗?”
张友士又摇头,“我虽不知,却也听闻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的道理,人本是复杂的,便是天也算不得全部。”
这模棱两可的话并不令贾敬满意,但见张友士不再开口,也无法。
“内子生病多日,还望先生救治。”
张友士道自己今日才来又费了深思,怕是不能尽心,待明日好了。
贾敬想着这也不差这两日的,便也同意了。
第二日,张友士梳洗过后前来丛绿堂给韩氏问脉,进了屋子,见一总角小儿趴在病患身边睡着了,贾敬既也看到了,微不可闻叹了口气,上前将小儿抱了起来,正要放到外间睡去。
路过张友士的时候,张友士瞧着这小儿面色也有异像,喊停了贾敬,仔细打量了起来。
贾敬想着昨日这张友士神神道道的样儿,难不成他的姐儿也有什么?
“这是我年幼的女儿,名唤贾璐的,因着生母病重,我问了众太医大夫们,皆道,并不过病情,又怜惜她孝心可嘉,允了她长伴母侧。可是有何不妥?”
唤贾璐?因着小儿闭目说着,瞧不真切,便也不敢善言。
“小姑娘倒是好福气的,若叫贾璐,便一直唤这个好了,这是一个好名儿。”
内里却在暗想,他行医问道多少年了,见过的两个异像之人都在这宁国府,怕是这府里不是大福就是大祸,瞧了这太太之后,还是早些远离了吧!
之后贾敬抱出贾璐,张友士看了脸色,把了脉,还取了之前太医开的药方子瞧了,便出门对贾敬等人道,
“想来这太太往日里是嗜睡过度,饮食不调,瞧着贵府姑娘的年纪又是高龄生产,半年之前还生了一场大病可是?”
贾珍在一旁称赞道,“先生真是神妙啊!简直是算无遗策啊!”
贾敬问,“这可是什么病症?”
张友士道,“并无病症,贵府富贵显达,这太太生娇体弱,有着各色富贵娇气病症也无事大事。”
“那为何如此嗜睡,不思饮食呢?”贾敬问。
“贵府太太应该是聪明心细,情深义重之人,这并便是从她的心里头出来的。”
贾珍不满,“我这母亲哪有什么心思,我们老爷爱护,孙子孝顺,便是姐儿,你也瞧见的,也是个孝顺的,母亲便是不为了我这个无用的儿子,便是为了姐儿也得好生保重的。”
“珍儿,住口。”贾敬自然知道这韩氏是为了什么。
“还请先生治上一治。”贾敬拱手弯腰行大礼,到底是他的不是。
“老爷也不需要找我,我且些开些补气益血的汤药,其他的看她自己是否看得开了,若过了明年春天,万事好说,不行,那就...”
贾敬明白,命人备了纸墨,见他在八珍汤的基础上,加入了疏肝理气的香附、柴胡和延胡索,补气的黄芪,补脾的山药,补血的阿胶。
人参二钱,白术二钱,土炒云苓三钱,熟地四钱,归身二钱,酒洗白芍二钱,炒川芎钱半,黄芪三钱,香附米二钱,制醋柴胡八分,怀山药二钱,炒真阿胶二钱,蛤粉炒延胡索钱半,酒炒炙甘草八分。
药印是“用建莲子七粒去心,红枣二枚”。
开完药,贾珍亲自送人出去了,又拿着药方去找章氏,让她命人抓药熬汤。
贾敬想着,当年既然留了贾放夫妇(贾蔷爹妈)几年,又还是留不得,留了韩氏几年,韩氏因他活了几年,也要因他去了,也是留不得的。
心里很是不得意思,叹口气,一回头,却见贾璐已经醒来了,瞪着眼睛,直直的往前瞧,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滚,却一点声音也不闻。
贾敬想着刚才张友士说的话,她必然听到了,上前坐到炕上,又将贾璐抱进自己怀中。
贾璐紧紧地抓着贾敬的衣领,将脸蛋埋进他的怀中,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瘦小的身子像小兽一般得在颤抖。
这时候贾敬也注意到,贾璐这些日子一来一直担忧这韩氏,身子竟然瘦削了这么多,原先圆圆胖胖的,如今竟然摸得到骨头了。
贾敬手上一下一下得抚摸着贾璐的脊背,渐渐地贾璐安静了下来,只小声抽搭着。
“娘要死了吗?”
耳畔传来微不可闻的声音,贾敬手下一顿。
“大夫刚刚不是说了吗?你娘过了春天就好。”
“那么过了春天不好呢?”
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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