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暑假里他们似乎把男孩子所能想到的浪漫都做完了,冰淇淋西瓜动画片,七夕偷偷摸摸避人耳目的浪漫大餐与电影,逛夜市的时候偶尔牵下手。
还偷偷攒钱开了几次房,吹着空调窝床上,一人抱着笔记本一人用宾馆里的电脑打联机游戏。
两个爱窝家的男生概念里不存在“旅游”这么个高级词汇,当然他们——主要是杜逢雨,对着情侣一般该干嘛的小贴士钻研半天,最后对着排名第一的“一起去旅行”瞎琢磨,最后跟贺天明商量旅行的意义在哪里。
贺天明茫然了一下,片刻后回答道,“……住宾馆?”
杜逢雨一脸找到知己的表情,把“一起去旅行”这项行为简化成了在网上订个房间,带上3ds和笔记本电脑,跟爸妈表示“明明哥同学聚会在别墅通宵我跟去玩”,然后把这个理由叮嘱给贺天明,还戴了个墨镜口罩,偷偷摸摸地钻出家门。
贺天明只看了一眼,便问道,“至于么?”
“当然至于。”偷偷摸摸的小贼递过来另一副墨镜给他,“我觉得咱爸妈要是知道了,可能是打断腿的事。”
贺天明警惕了一下,“你居心不良?”
“有吗?”杜逢雨犹豫了一下,“那你还有钱先借我买杰士邦?”
……算了。
贺天明有时候真的分不清,他跟杜逢雨到底可不可以被划分到“谈恋爱”的范畴里面。
开个宾馆房间吹空调打游戏,饿了就出去买个盒饭边看动画边吃,与以前一样嬉笑打闹吐槽扯淡,偶尔开个黄腔互相调戏调戏。似乎总是些很平常的琐事。
甚至在他的记忆里,分手那晚甚至也像是夏天里的一件琐事。那时两个人甚至就那样普通地面对面坐在贺天明屋里的那张小床上,各自戴着耳机,听歌打游戏,他偶尔还探过头去,偷看杜逢雨屏幕里的角色视角来开黑。
像是没有任何征兆。但又很奇怪地像是心知肚明要发生点什么事情。
第二天贺天明就要坐一夜的火车去往另一个城市,从此一年基本只能回来两次。可杜逢雨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打着游戏。
贺天明还能记得填志愿表的时候这小子闹了半天别扭,然后说,随便啊。最后还是靠两根雪糕一份炸鸡来哄好的。
有什么东西在那个暑假里被假装忘掉,然后每天都在过得很好很热烈。
于是贺天明填完表格,耐心且饶有兴趣地安慰杜逢雨了一整个下午,之后的每天仍旧是吹着空调啃西瓜的艳阳天。
“哥,你觉得我们跟别的兄弟有什么不一样的?”
看样子这局是铁定赢不了了,杜逢雨干脆摘了耳机,活动了一下盘着坐了太久而有点麻木的腿,爬过去看贺天明的屏幕。
于是贺天明也摘了耳机靠在枕头上,想了半天,“嗯……”
他一边看着公屏上队友在骂他俩放弃太早挂机狗,一边掰着手指,“那个,接吻吧……”
“嗯……”杜逢雨靠在贺天明的身上,“还有牵手。”
“其他人不会吗?”贺天明想了想,慢吞吞地问道。
“不会这样牵。”
杜逢雨从贺天明怀里拽过来电脑,噼里啪啦地给队友打字骂回去,傻逼才看不出来这局铁定得输。
而后他伸出手去,与贺天明十指相扣握住了手。
“大概……”
贺天明看着屏幕,又有点不知所措地将视线移到了两人交叠着的手指上。
“嗯,还有……”杜逢雨的眼神飘忽了一下,“……还没做过。”
“嗯……”贺天明的眼神也飘忽了一下。
“嗯。”
杜逢雨应完后便安静了下来,而后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安静了下来。窗外的夏日蝉仿佛躁郁症一般时而高昂时而颓废,吱吱呀呀的遮盖住了游戏里被kill的声音。
贺天明觉得在这蝉声里似乎听见自己的心跳,然后他在心里想着更多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明天要不要带午饭,不然的话车上不方便吃饭吧,车上的盒饭会不会有点贵……
“那,这样也行啊,就,到这样的话。”
杜逢雨转头看着贺天明,静静地等着他一个决断似的。
“好啊。”
贺天明吓了一跳。他明明在想着无关紧要的事情,琐碎的小事情,却回答得那么快,似乎毫不迟疑,也毫不意外。
就如同早就背熟了台词已出演过千百遍的舞台剧,深知应该在这一刻鞠躬谢幕。或者说不像是演员更像是编剧,在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便知道应该这样结束。
杜逢雨瞪了他一眼,又深深地看了一会儿,才跳下床收拾电源线,没有再抬头,“明天几点,用不用送你?”
“不用送吧,应该。”
贺天明的心跳得很快,快要整颗都蹦出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回答得意外流畅。
“要吗?”杜逢雨回头问了一句,准备掏钱。
“嗯,都行。”贺天明扶了一下眼镜。他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上面打着光的牌子,最后还是回答了这么一句。
“那就要一样的好了。”杜逢雨问完后,刻意停了一下,又轻轻笑了一声,“老板,第二杯半价吗?”
贺天明这才想起来是不是应该也掏一下钱,但见杜逢雨已经递了过去,又将手掌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他觉得这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今晚足够尴尬,没必要再那么生分得连杯饮料都要抢着买单。
“喏。”杜逢雨叼着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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