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看着苏妖孽,只觉得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前所未有地可恶,冷然问道:“你们到底埋伏了多少人?”
“不多。”苏妖孽微笑说道:“随意他想亲手了结,所以我也就只带了十几个人……当然都离得比较远,以防万一而已,王爷不必多虑。”
肃王眉梢一挑。
——无论如何,现在随意楼只有两个人,他们有六个人,听苏妖孽的意思是把随意楼杀手们留在了远处,此时正是他们的机会。
不用他暗示,五位剑客同时动手。
“诸位,”苏妖孽突然对他们说道:“诸位都是排得上号的高手,这一身功夫来之不易,何苦要为了肃王送命?”
五位剑客跟随肃王多年,自然不会被苏妖孽这么粗糙的离间扰乱心志,动作依然迅速而利落,二人转身攻向苏妖孽,一人守在肃王身边,另外两人双剑刺向桥那头的萧随意。
反而是肃王自己大喊了一声:“不要听他胡言乱语!”
那五人专心出手,自然没听清肃王这句话。
肃王看到萧随意和苏妖孽都没有出手抵挡的意思,剩下的随意楼杀手一时也赶不过来,心想这两只烦人的苍蝇这次终于可以死透透了,竟然有种莫名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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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便在这时,晨雾里传来了一声极轻微的啪嗒声,五柄长剑同时掉落在地,而那五位剑客也极其诡异地僵在了原地,只留肃王一个人一脸惊骇。
“抱歉了。”苏妖孽将双手笼在袖中,缓缓向着肃王走去,“之所以这里没有随意楼的其他人,是因为雾气里被我下了毒。动作越激烈,毒发越快。”他目光从僵在原地的几位剑客身上掠过,最后看向肃王,轻轻一笑,“您老一路走好。”
肃王低下头去,正看到一段剑尖从自己胸前透出。
萧随意转了转手腕,将肃王的心脏彻底搅碎,然后面无表情地拔出长剑,摇了摇头,一脚把肃王的尸体从木桥上踢了下去。此时薄雾终于散了些,细碎的金色阳光洒在他脸上,英俊得宛如神只。
苏妖孽走到他身后,轻声说道:“恭喜。”
——恭喜你大仇得报。
萧随意忽然用尽全身力气把手里的长歌剑扔下了山崖,然后猛地搂住苏妖孽肩头,转过身来,狠狠把他揉进了怀里,低头噬咬着他的嘴唇,疯狂到近乎窒息。
晨雾散尽,朝阳斜斜地照了进来,在木桥上镀了一层淡金色辉光。辉光里两道影子映在了一处,拖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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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之乱平定后,苏妖孽继续回京主持随意楼的事务。吴世毓倒是很好地遵守了他那句“要么放人要么把人好吃好喝给我供着”,真的把文砚好吃好喝供到了平叛,然后恭恭敬敬地送了回去。
文砚虽然早听说了萧随意的死讯,来到京城见到苏妖孽之后,眼睛还是肿得像个核桃。祝生在一旁想劝又不敢劝,表情一度十分尴尬。
苏妖孽在验过程霜潭的头颅之后,便渐渐地开始让祝生接手一些十分重要的事务。
裕王在平乱之战中给自己积累了不少名声,以是如今京城虽然萧条,随意楼的境地倒还算是有利的。
碧落黄泉帮同样恢复地很快,南昌一战过后,长江上一度空空荡荡一只船都见不到,而第一个恢复长江上的航运的,正是碧落黄泉帮。
易温酒一直留在颜玉华军中,反应自然比朝廷要快。等到朝廷整顿长江水运的文书传到的时候,负责此事的官员们惊喜地发现,他们又要和碧落黄泉帮谈生意了,只不过这一次的帮主姓易。
开战之前,易温酒撤离得和随意楼一样快,因此实力保存得也较为完整,只是船只损失了不少。
即便如此,比之朝廷,还是要好上许多的。
在碧落黄泉帮和肃王围绕长江水运展开争斗的时候,朝廷便失去了对此事的控制权。而且他们的准备不如易温酒充足,只能再次和碧落黄泉帮维持俞长歌时代的合作关系。
唯一不同的是,随意楼和碧落黄泉帮剑拔弩张,江湖猜测的原因是分赃不均。
作为内定的随意楼下任楼主,祝生对此表示无话可说。
自肃王死后,萧随意便去了碧落黄泉帮,现在长江的这个局面,多半还是他和易温酒一起折腾出来的。所谓剑拔弩张……一起拔剑把别人砍了还差不多。
……大佬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出人意料。
因为随意楼和碧落黄泉帮的敌对关系,江湖上的其他势力也放心了不少——毕竟随意楼如今的作为已经远远不止一个杀手组织了,这两家相互牵制,总好过合在一起对付他们这些小鱼小虾们。
十一月,苏妖孽将随意楼的权柄留给了祝生,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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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断桥。
江南一贯是难得下雪的,如今已近年末,方是初雪。湖面清冷,远山近水都被点染了一层白色。
有些冷。
年关将近,也没什么人有心思出来游山玩水。苏妖孽一身墨色长袍,一个人在断桥上立了许久,手里撑着一柄绘着墨梅的白色纸伞,伞面上覆了薄薄的一层雪,模糊了墨迹。
雪渐渐地盖住了他留下的脚印。
他便这样静静立着,直到把自己立成一幅山水。
直到又有人踏雪而来,长靴踩在雪地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苏妖孽听到这人站到了自己背后,头也不回说道:“你迟到了,白痴。”
萧随意没有计较苏妖孽对自己的称呼问题,顺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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