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你炙毒发作了?!”
对方焦急的声音似隔着纱纸般模糊不堪,我张张嘴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少主别担心,属下现在带你去找庄主。”那人又说了一句,似是要将我从地上抱起来,这时房门突然被人踢了开来,声音破败响亮。
想要抱起我的那双手犹地离开,拳脚撞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艰难的转过头看过去,司徒擎绝美的侧脸似被寒冰覆盖,毫无温度。
“住……住手。”
只来得及说出一句,眼前便完全黑了下去。
不知到底睡了多久,醒过来时正置身月府的小楼房间里。
“王爷,公子身上的毒无药可解,只能用寒露续命。”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虽没有睁开眼,却也能想象那老者脸上无奈的表情。
已经看得多了,初中炙毒时,爹爹几乎找来了整个江湖排行前百的神医,他们每一个的回答都是一样的,不能解只能吊命。
只是爹爹不信罢了,最后终于被他找到了传说中的寒玉床,并且就在七王府的地下室里,虽不知司徒擎为何要将这世间难求的珍物置于不见天日的地下,可是能救命便是爹爹最大的愿望。
所以他让晚唱带着我闯入擎王府,并在擎王府里安定下来,以求得以用寒玉床续命,保我生命不息。
沉默良久,司徒擎的声音传来:“这世间寒露只有十颗,若用完了该如何?”
“这……”那苍老的声音似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若王爷想救公子性命,那王爷就必须牺牲另一样东西。”
“何物?”司徒擎立刻问道,声音竟似欣喜。
“寒玉床。”
然后是良久的寂静,久到我都快睡着了,才听司徒擎轻声道:“除了寒玉床这世间当真没有更好的方法吗?”
“没有,寒玉床乃神山寒石铸成,它能压制人体内毒性发作的速度,它自身的寒气是炙毒的天敌,若中毒者在每月定时在上面躺卧,那炙毒解除也是指日可待的事,若用寒玉床来救这位公子的性命,那遥儿便……”老者的声音渐渐隐没,房间里又是一片沉寂。
我闭着眼,琢磨那老者的话。
用寒玉床来解炙毒是最好的方法,中毒者最后一次清毒时会将寒玉床所有寒气吸走,以至于寒玉床从此会变成一块普通的石头,这是我一早就知道的事,可是,这跟遥儿有何关系?为何司徒擎又是犹豫不决的样子?
他自然当犹豫不决,寒玉床是开国皇帝司徒靖为冰封爱人的尸首不受岁月侵蚀而铸,价值连城且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若要用来救我的命,对司徒擎来说的确是牵强了些,他会犹豫也是人之常情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心竟隐隐难受起来。
“我知道,你下去吧。”过了一会儿,司徒擎才慢慢说道。
那老者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房门打开又关上,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
我屏住呼吸竟不想醒过来了。
“晚儿,可曾好些了?”司徒擎突然靠近,身上熟悉的气息似带着蛊惑让我微微睁开眼睛,视线里的七王爷依然绝艳如花,脸上却有了疲惫之色。
“属下好多了。”我看着他轻声说道,虽声音有些沙哑却并不怎么难受,大概是服下了寒露的关系,炙毒似也过去了。
他摸了摸我的额,叹息道:“若不是在无忧林里你替我吸出炙毒,如今你何必受这非人的痛楚,有时候,我竟觉得自己是如此无用,拥有权力财富又如何,竟连你都救不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原来司徒擎以为这炙毒是那次种下的,我以为经过这次事情他就会明白,这炙毒早已跟着我了,却不知还未开口,对方便已下了断言。
“月风城呢?”晕过去前似看到风城与风言交了手,他定不是风言的对手,不知现在如何了。
闻言,司徒擎脸色一暗,沉声说道:“若不是我听你房里动静,你现在恐怕早已被他害了。”
“没有,我……”我急急的解释被对方打断,他修长的手指按在我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声音轻柔的传来:“乖,再睡会儿,等下我让风语端些吃的来。”
还想说话却见他有些不悦,便无奈的闭了嘴。
其实炙毒是极不稳定的,除了每月十五会定期发作一次外,其他时候任何时间都可能毒发,所以晚唱才不许我离开王府一步,这次出来竟将所有得到的寒露全数给了我,就怕是毒性突然发作,我身边却无任何保命的东西。
想来他在王府也是担惊受怕的吧。
“再睡一下,我在这里陪你。”耳畔突然响起司徒擎的低语,我转过头去,他不知何时上了床,正一手撑着头笑着看我,我怔忡片刻,随即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突然如何靠近,让我有些不适。
似乎又想起那晚,在他身下迷乱的自己,又听见他满足深情的叫着遥儿的名字,一遍一遍的,经久不息。
那晚的一切,我竟记得如此清楚。
想着想着便又睡了过去,竟梦见了三年前的事,阎罗谷主萧瑟之,他正坐在一家客栈的二楼往下看来,他是一个绝美的男子,虽已到中年,笑起来的时候却很是温润,如美玉般温柔迷人,那时我与风城并肩走着,那渗有炙毒的银针飞过来时,我想都没想便推开了风城,用身体迎了上去。
其实当时并无特别的感觉,只是有些酥麻罢了,直到风城疯狂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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