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个连是不是会错手打死儿子、连我这条小命都不在乎的人,怎么还在乎我腿上的伤?
“不碍事。”我抿了抿嘴唇。
他背对着窗户坐着,窗外阳光洒进来,勾勒出他侧脸干净利落的线条和躯体流畅的阴影。他想了想,然后冲我招了招手:“过来,让我看看。”
看看?我都穿好了衣服,伤又在膝盖往上的大腿上,难道要我把裤子脱了给他看不成?
容世卿显然是个行动派,见我没有吱声,自己就从座椅上起身走了过来,我不由得后退一步,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把裤腿撩起来。”容家家主自然不会纡尊降贵地低头为我撩起裤腿,做这些服侍人的事情,于是便按着我的肩膀理直气壮地吩咐道。
我侧头盯着他按在我肩膀上的手,权衡了一下,弯下腰去。我喜好宽松舒适的衣服,这倒是方便了的要求,宽大的裤腿轻松的就能拉起到膝盖以上伤口的地方。
伤口已经撤了绷带,从外部看上去并不狰狞——当然,本身伤口就不狰狞。林家怎么说也有百年历史了,绑架容家少爷这种事居然找了几个小混混来做,传到道上了只怕是要让人笑话。只是即使找混混,英国本土也有一些挺上道的黑道势力,武器也要好上许多,我腿上的那两颗子弹,当真是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子弹,并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伤口自然不狰狞。
他视线在我伤处停留片刻,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手一抖将裤腿放了下去,他随即也拉开视线。
“去吧。”
车开到拐角,我让司机停了下来,自己下了车。
二十年的时间过去,这家店仍旧维持着原来的样子,丝毫未变,远远就能看见被漆成了粉红色的外墙。
记得当初她家粉刷的时候,她还不开心了许久,问及为什么的时候,才知道她不喜欢粉色。我在那之前一直以为,像她这样内敛而易羞涩的女孩子,应当是喜欢这种有一些少女风格的颜色的。
我为此还笑了她好久,她却只是不冷不热地瞥我一眼:“希尔,我内心强大的很呢,你以后会知道的。”她说这句话的模样是我从未见过的刚强笃定,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当时初听他说完这话,我竟不知如何回答。
转眼二十年匆匆过去。
一迈入蛋糕店,便能闻见一股浓郁的、属于草莓的甜美芬芳。
店主仍旧是那个我熟悉的面孔,她带着一个大大的锥形的、画着草莓图案的帽子,笑容灿烂的招呼着店中的客人,嘴角已经留下了深深的笑纹。
我愣愣地排在队伍最后,直到前面一个人付完钱走了,她才对上我的眼睛:“先生,我能帮您什么吗?”
这双眼睛中有着友好的笑意和一个看待孩子的爱护,却并没有一个见到熟人的惊喜。我猛地低下头,指着橱窗中的蛋挞:“我想要四个蛋挞。”付款的时候,我终于犹豫了一下:“格里芬夫人,请问您知道芬妮在哪儿吗?我是她的朋友,我想找她。”我说着,扯出一丝笑意。
她一边为我拿蛋挞,听见我的问题之后动作一滞,面色登时就难看了起来,神色中带着明显地打量,将我从头到尾打量了一边。随后她将手中已经装了三个蛋挞的盒子顺手塞给我,打发似的说道:“她在rolling el,这三个蛋挞算你免费的,你快走吧,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手中的纸盒因为她粗鲁的动作而揉皱,里面的蛋挞姣好的形状也被破坏。我抱着被硬塞入怀中的纸盒,诧异地站在原地。
她见我还没走,直接从柜台后面出来,不顾店中其他顾客诧异的视线,伸手就把我往外推:“走啊!”
我被她推的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一旁站在车中的保镖立刻从车中出来,护在我周围,生怕格里芬夫人再对我动手。
“.”对方扫视了一眼我周围的几个保镖,冷冷地哼了一声。
我被她冰冷的神色一刺,刹那回过神来,伸手拦住了身边的保镖,低低道:“走。”
我不在的这二十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格里芬太太是个单身母亲,对芬妮十分疼爱,同所有单亲母亲一样,她坚强而又独立,为人和善可亲。她定然是从未见过我这副容家少爷的模样,完全没有道理一反平日的温和对我怒目而视,甚至上升到亲手赶我的地步。
那么一定是芬妮的原因了。这对二十年前相信相爱的母女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矛盾,让格里芬太太一听见有人找芬妮就对来人如此无礼?
我吩咐随同的保镖去把蛋挞的钱付了,而后转身上了车。
“去rolling el。”
曾经在这里度过的学生时代,我曾经对rolling el这个名字有所耳闻。
这里算是一个青年公寓,住在这里的大多是些热情无处宣泄、青春叛逆的少年。这些人行事不羁,也有误入歧途者,诸如瘾君子或者是妓|女。
芬妮她——为什么如今会在这样的地方?我拧起眉头。
车开到rolling el门口,只见一个身材火辣,一身热火装束的红唇少年正攀在一个男人身上索吻,大腿十分不规矩的蹭着对方的下|身,一头如同波浪般的金发长至腰际,被正在同他接吻的男人伸手抓住往后扯着。
这张侧脸,我无比熟悉,不是芬妮又是谁。
我在车中看了一下,但这两人动作却越来越过火,根本对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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