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受不住,再重新回到角落。
修士们离开角落时,都抱着如此想法。然而等他们真的出去后,才发现原来自进入石室开始,一切便都是场精心编织的谎言。
遥司彻甫一踏出角落,铺天盖地的风刃就席卷了过来。那些风刃并不大,最长的甚至不超过遥司彻的手掌。至于宽度,仅有一指粗细。它们速度异常的快,比刚入石室时碰上的还要快出数百倍。这些风刃瞬息就穿刺过遥司彻的身体,哪怕他赶紧撑起了灵力护罩,也支撑不过十息。
防护罩轰然而散,浑身上下立刻出现数不清的伤痕。每一道伤痕都深可见骨,时间越长,露出的白骨就越多。遥司彻匆忙将压在舌下的丹药吞下,药力爆发开来,很快将伤势修复。然而那些伤痕刚一好全,下一瞬又会被割去大块血肉,竟是与回阳丹的药力不相上下!皮肉之伤尚且如此,被残留在体内的风刃搅得堵塞瘀滞,抽搐扭曲的经脉恢复起来就更慢了。
风刃驱不完,伤势好不了,更是抽不出一点空隙来再次吞服丹药!衣袍染血,似布条挂在身上,全身几乎寻不到一处完好的皮肤。幸好遥司彻灵识太过强悍,与灵力交叠使用暂且保住了一命,不然此时他早被削掉了脑袋,割下来四肢,变作一摊碎肉了。
既然应对无用,那便只能心无旁骛的修炼。
本是抱着一死的决心,拼出条生路,最终遥司彻也真的做到了。
……
古桀被抬回房里,用了七八日才养好伤。身体好了,古桀便仔细思索日后的出路。
与遥司彻一战虽好运活了下来,但他积攒了好多年的威名也算是毁于一旦。之前因凶名太盛,主动挑衅他的修者一个也无。死亡之塔依照规则安排的比试对手,在比试还未开始前就主动认输。当然,那些认输的修者基本都被他杀了。却也因此,不知怎的跟他同一塔层的修者,居然联合起来找了塔里管事,同心一致拒绝和他比试。
死亡之塔幕后之人同意了。同意便算了,居然也不管他。非但不管,也没将他赶走。甚至,塔里的一切修炼资源都任由他使用。
古桀心里疑惑,却也乐的轻松。
不过,这一切在败给遥司彻之后,就全都不复存在了。
他并不是不可战胜的,他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叫人恐惧……那些因传言对他避而远之的修者,会如蝗虫过境般朝他不断地扑来。死亡之塔幕后之人,说不准也会对他做些什么。
古桀资质还算可以,因修炼功法的特殊,面容并不跟旁的修者一样,晋级了灵王便不再生长。他活了三百多年,修为始终停滞在高阶灵王不得寸进。他杀过许多人,也差点被人杀死。人心最是易变,古桀比谁都清楚。
死亡之塔给予他的待遇好的诡异,打败他却留了他一命的遥司彻,古桀宁可相信其别有居心。
那么……这里便不可再久留了。
古桀打定了主意离开。或者说,在他进入死亡之塔的同时,就已经在计划日后的脱身之策了。
若离开死亡之塔,便意味着岛域也不能久待。那是去上域?还是去下域?
上域平静了太久,人妖两族大冲突没有,小摩擦却不断。两族压抑到极致,势必会有一战。近段时日,前来岛域的修者愈来愈多,且几乎全来自上域。若他此时回上域,以他的修为,死了连朵水花都溅不起。
这么一来,能去的就只有下域。
古桀从未去过下域,与其相关的传言却听了不少。什么下域贫瘠荒凉,灵气匮乏。什么搜遍整个下域,也找不出几个灵王……这简直是最好的去向了!没准他去了就是第一高手,要风得风,要雨就是雨,好不自在。
死亡之塔的修士若想离开,必须闯过最顶层才行。这条规则人尽皆知,凡是主动进来的,便都是愿意接受的。当然中途也不是不可以外出,只是外出前,必须要戴上特殊的法器。那法器除非塔里的管事,旁人是取不下来的。法器只有一个作用,只要修者逃出岛域,法器就会自毁,将那修者炸个尸骨无存。
古桀寻了管事说明来意,乖乖接过管事递来的红绳拴在手腕上,这才被放行。一出去,古桀便直奔南面而去。驾着飞行法器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古桀钻入了一处岩石滩中。
大大小小的岩石堆满沙地,古桀左拐右绕,然后停在了一块布满红色斑点的灰色巨石前。对着巨石打了数道手诀,眼见巨石亮起了微光,古桀才放了心。他并没有多留,只将周遭自己留下的踪迹扫去,便向着来路返回。
行至半途,古桀忽觉得丹田传来阵阵剧痛,接着就浑身僵硬,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任凭他如何运转灵力冲破阻滞都无济于事。不能动,飞行法器便也操纵不了。古桀连着法器自高空急坠而下,眼睁睁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嘭”一声,一头栽了下去。
脑袋朝下,倒栽葱似的插在泥地里,古桀却只觉得害怕!
阵、阵法!
有人在他体内布下了阵法!
但这又怎么可能?!不说闻所未闻,他又不是死的,傻站着叫人布阵!究竟是何时何地中了这等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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