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美是丑,法力高的还是差的,他都杀的麻木了,他也不多想,反正他代表着正义,他用画影剑挑断了那个女神的动脉,慢慢地将她钉死在画影剑上。
画影是上古神器,加了封印的,他轻轻松松地把她的魂魄打碎,然後开始收拾现场。
小雨丝缠绵,可是泥土太脏,她白皙的脸上斑斑点点的泥点与鲜血,不显狼狈,反倒有种惊心动魄的妖艳,这个安静死去的女人,在死亡之後,反倒显出那股逼厌的艳丽来。
青君没来由地觉得心烦,他扔掉了那把小伞,将天空变成艳阳高照的,这是个送葬的日子,该是小雨绵绵的,可她让他心烦,再也没有替她收屍的心思。
往常,他杀一个神,出於曾经的同族情谊,他总是要帮他们把屍体埋掉,虽然那里面的灵魂已经碎掉了,但是出於礼貌,他总觉得该让他们死的体面点。
他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开,但就是那个瞬间,他看到了一个孩子。
长缨与魔君的孩子。
那孩子很小很小,灵力很足,天生就能幻化成人形,长得小小弱弱的,一双眼睛安安静静的,蜷缩在角落里看着他,像是看某种动物,缱绻的。
他杀了长缨,记得她临死之前似乎在叫什麽,他想了想,试探性地重复了一次。
“墓陵?”
“是。”那孩子点点头,指着地上的女子问,“你为什麽杀她。”
这孩子似乎有点傻,正常的孩子这会儿都该是上来拼命,大吼你为什麽杀我母亲,可是他没有,他安安静静地蜷缩在角落里,眼睛像是一颗宝石,认真地看着他。
“因为她是孽障。”青君淡淡回复,把画影剑收了起来,对付一个小孩子,他不需要那柄名器,“你也是孽障。”
天神与妖魔的孩子,简直是上三界之耻。
“孽障是什麽?”
孽障能是什麽呢?青君想,言简意赅地概括:“该死的。”
天界也有些这麽大的孩子,他们有时候也会抱着青君问东问西,有时候是金乌太阳为什麽总是从东方飞起,有时候是为什麽雨师风伯总是吵架,他们吵架的时候,为什麽总是在大哭,那些孩子小小的,问题傻傻的,青君会抱着他们,请他们吃东西,然後慢慢地回答。
可是眼前这个是孽障,所以他没有耐心,他只想快点解决这个小孽障,然後回去看他的小鱼。
“该杀的。”那孩子重复一句,“所以你杀了她,那麽你接下来也是该杀我了。”
他太小了,小的让青君怔忡,倒不是心软,而是像他这样的人物,杀这样的小孩子简直可笑,就像一只豹子挎着长刀跋涉千里,只是为了去碾碎一只蚂蚁,而这种事,一只小猫就可以干的。
“没错,我是来杀你的。”青君点头,“我可以让你死的尊严点。”
“死都死了,还分什麽尊严不尊严。”那孩子从角落里爬出来,他穿着一身小小的蓝衣,干干净净的,一手举着长刀,“况且我的尊严也不是你能赋予的。”
他很小,不到青君的膝盖,他那柄长刀却有一米,他握着长刀,就像一个办家家酒的孩子穿着父母的长衣脸上模仿着家长的表情,可是他的眼睛那麽深,那麽浓。
青君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走到他面前,举起长刀,冲他点点头,小小的认真:“来吧。”
他摆好攻击的架势,那长刀太大,他挎着的时候手还在颤抖,可是他什麽也没有说,只是冲青君点头,说你来杀我吧。
他的尊严确实不需要青君给,他是打算堂堂正正的在杀伐对峙中死去,哪怕他的一招还不够青君秒的。
就是那一刻,青君着实感觉到了一个压迫,他想,果真不愧是魔君的儿子,能有这麽一股霸气。
或许这孩子长大,能有所作为吧,他想,有些惋惜,但也仅仅是惋惜罢了。
这是个孽障,哪怕他什麽错都没有,只是个无辜的生命,青君也要杀了,这是规矩。
他举起手,一掌劈下去,按照估计,一掌之後,这孩子就会化为一汪血水,可是那掌打出去,就像狂风打在了棉花上,一点点动静都没有。
一个男人站在青君面前。
“他只是个孩子。”那个男人说,举起了手,随随便便地回应了一招,他的掌法平平,毫无玄机,片刻之後青君才懂,为什麽会那样的平淡。
那是绝对的力量啊,不需要任何花俏的修饰,仅仅是一掌,便将他打的再也站不住。
“我不是魔君。”那个男子看出他的疑惑,淡淡地道,“我是阿银。”
阿银举起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他身後的那个孩子淡淡地看着他,眼神像是归巢的小鸟,有种浅浅的眷念。
“连这麽小的生命都不能放过,我真是怀疑,你们到底是凭什麽称神的。”阿银一手从他的额心戳破,拉出一条黄色的线,他的动作是那麽的舒缓,从容优雅,可是他的手轻易地拽出了青君一缕魂魄。
夔龙!这是一只夔龙!
青君惊骇地想,只有夔龙能有这样的力量,能够一掌打败他,轻松拉出他的心魄,可是他想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个夔龙已经抓住了他。
雨越来越大,月色溶溶,带着落雪的白,有几个小妖借助大雨,无声无息地靠近,一团团幽暗的鬼火。
开明趴在地上,懒洋洋地望着大雨。
是他先违反了规则,所以从那以後,他就缺失了,再也无法完整。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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