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渊还在低着脑子冒汗的想对策,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撞到了花九身上。
慕青渊抬起头来先往后连跳了两跳,着急道:“抱歉抱歉!在下刚刚……我我我我只是……
花九突然就笑开,唇角微微扬起,双眼似弯月,看得慕青渊就这么呆了,只觉得周遭都没了物什,世界上唯独剩了眼前这个人,却听见他说:“少侠无需在意,我只是……听到花公子这个称呼觉得新奇,与你开个玩笑罢了。
慕青渊突然发现自己脸红了,这一发现让他恨不得把自己埋到手中抱着的布堆里。事实上花九看到的其实是慕青渊鲜艳欲滴的红脸,然后十分羞赧的低到了胸上,然后真的埋到了布堆里,一边口中念念道:“我我我我我太失礼真是不好意思……
花九大笑,说:“你我都是男儿,何必在意那些虚礼。若是不介意,你长我几岁,我叫你一声慕兄,你叫我一声小九,慕兄意下如何?
慕青渊这才反应过来,也不接花九的茬,自顾自奇怪道:“为何会觉得花公子这个称呼奇怪呢?
花九摇头:““戏子本就是最下贱的人,又有谁愿意叫你一声公子,何况,花九只是个艺名,在下并不叫花九。少侠可是愿意我这戏子高攀,叫你一声慕兄?
慕青渊倒是求之不得,这公子来公子去早把他烦透了,高兴的道:“小九好,小九挺好。我早觉得这公子少侠的拗口了。那小九你原本姓什么?
正是跨进柜台房门的当儿,花九顿了顿,站在门口低头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我原本那父亲是大字不识的白丁,兴许也没兴趣为我起个名字吧。说完跨步进了去,慕青渊似乎听到那声音里的黯然,亦能想到说那句话时小九眼中的哀伤。自己又何尝不能理解,同是没有亲人关爱的可怜孩儿,所幸我们都遇上了养育我们长大的恩人。
班子不大,要的东西自然不多,这么大费周章的最后只是买了四匹绢布而已。不过一个人拿着也着实费力,慕青渊便要送小九一程,二人一人抱了两匹布,踏着月光洒下的夜雾,渐
渐消失在青石小巷。
将人送到屋里放下东西,慕青渊本打算就此告辞。不成想却瞥见何奉勉与一个衣着十分华贵的年轻人在里屋坐着,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何的旁边站着一个身材极瘦的女人,看样子也不大年轻。
“那位是我师娘,对面那位似乎是平遥县令家里的贵客。” 花九在慕青渊耳边小声说,“不知他来这里有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是贵客,见过?”慕青渊悄声道。二人就在门外悄悄往里看,不知怎么就有了偷听的意味,二人还甚是自觉,非把这偷听的动作做得地地道道。
“几天前县令儿子娶媳妇,请我们去唱了两天堂会。”花九将声音压得更低,“这人与一个年纪稍长的,两人一直都是坐中间的。”
正愁听不到下文想稍稍靠近些,不想脚下踢到不知什么东西,乌漆麻黑什么都看不见,哐当一声吓得二人差点跳起来。房里正在聊天的人也被外边突然的动静惊动到,却听得何奉勉说:“大约是小九回来了,我这就叫他进来见您。说罢转头向师娘道:“你快去!
后者忙不迭的应道,诶!诶!边说边谄笑着跑出门来。
慕青渊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怕被发现,作势往隔壁房间走,猛然发现花九跟自己的想法一样,二人相视一笑,顺势花九就推了青渊一把,待他藏好。然后掸了掸衣服,对跨出门来的女人恭恭敬敬道:“师娘!
女人对待花九态度不甚亲切,黑暗中的慕青渊看着,回想起何奉勉对他说过的话,这师娘铁定是不喜欢花九的,夫君一心向着这乖巧又听话的徒弟,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女人自然比男人更疼爱自己的孩子,所以有些不平衡自是难免。
花九随了女人进去,隔着太远,什么也听不真切。慕青渊心中也在猜度,这非富即贵的公子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又为什么独独叫了花九去见面。自己这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若是现在被发现了,就算是花九帮自己开脱,也避免不了“偷听”二字的是非。人家家中的事,自己还是少管为妙吧。想到这里,慕青渊便从房间里出来,轻手轻脚的回了客栈。
☆、同路
第二天慕青渊天不亮便上了路。出城门的时候,却瞥见一身玄衣的花九挑着灯笼站在这路边。心中惊讶且欣喜,跳下马差点一个拥抱扑过去道:“小九你怎么来了?
小九笑吟吟:“听说你今早要走,我就来送送。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你我好歹有兄弟情分,我还得多看看,免得以后再遇见你怕认不出了。
慕青渊道:“你要是认不出我,我还能认出你的,你可没法装作不认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更深露重,你快先回去吧,别在这儿站着受了寒。
小九道:“嗯,你先上马,我看着你们走了才安心。
慕青渊做了个揖,正了正脸色:“小九,为兄这就走了。重逢尚无期,但愿能再见。
“驾!”长长的马队又开始行进,前方无尽的路途,身后是漫天璀璨的群星。花九突然觉得,这人就像是那传说中的侠士,哪怕前方的未知的危险,他也会勇敢的踏入这无尽的黑暗。
上路的第九天,夜里慕青渊听到有人咚咚的敲门,打开门,正是花九站在门外,满脸疲惫。
“慕兄,我唯有投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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