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习惯一个人。就是这几个字让谨之立刻放弃了争取,他默默地点点头,说:“那麽早点休息吧。”
“晚安。”说著他们同时转身回房。
就在程惟离开的第二天,谨之也出差去了星加坡,三天之後才回到香港,时间已经是晚上,於是前来接机的公司同事直接将他送回了住处。
推开大门的同时,谨之就察觉到家中的气氛似乎与往日不同,那是一种久违的宁静感,很明显这栋过於宽敞的房子如今再次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轻浅地吐了一口气,他没有多想,脱掉外套上楼洗澡。
虽然短途的行程并不会带给人太多的疲惫感,但从浴室出来的谨之仍然觉得自己需要一点酒精来调剂一下,在厨房的恒温酒柜里搜索了半天,终於挑选出其中一支红酒。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它该是程惟最喜欢的一瓶酒,这就不难解释为什麽暗色的瓶子里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液体。想到这儿,谨之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提著杯子来到客厅。
随手打开电视,用遥控器浏览了一番却始终没有发现什麽能吸引眼球的节目,最後只得任画面停在了某个旅游频道上。
手中握著微凉的杯子,把打开的双臂架上沙发靠背,抬头半眯起眼睛出神地盯著天花板,一种陌生的情绪渐渐从胸口深处浮出,像细丝一样轻柔而密实地缠绕上谨之的身体,以及灵魂。
他有些困惑地蹙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得以想出了此刻心情的代名词──寂寞。
“原来我也怕寂寞……”他拍著自己的额头苦笑了起来。
长年一个人生活,谨之当然也有觉得无聊孤单的时候,以往这种情况一张剧情dvd、一杯年份上佳的酒,或者干脆呼朋引伴一起出去happy就可以轻易解决,然而这一回可能有所不同──感觉好像是填不平、补不满,无论如何就是缺少点什麽……
是从何时开始,程惟变成生活中至关重要、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的?这个问题谨之没有答案,但他可以确定的是,现在只要闭上眼睛,那张总是温和淡定的面孔就会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不费任何力气就能再现那个人举手投足间的动作和神情,熟悉得让自己都吃惊。
在有意无意中,他早已将这个优质室友的点滴一一收藏。
谨之是个对自己的外形颇为自信,而且比较注重衣著品味的人,所以穿衣风格独特的程惟首先在这一点上就吸引了他的注意。程惟向来鲜少穿浓烈的颜色,以纯净的白色、温和的米色、内敛的灰色,或者低调的褐色居多,以致於当他某天突然穿著一件纯黑的半长风衣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时,一回头正好看到他的谨之当场就惊豔得无语,的确,那时程惟周身散发的遗世独立却自在随意的气质,不能不让人惊心。
想到初见程惟时他随身携带的那只小小的旅行袋,谨之几乎觉得他如同一位魔术师,每天早上都能披挂上一身无懈可击的造型出现在自己面前。对此,谨之有问过,而程惟则坦白说他从很多年前起就锺情於欧洲某个私人设计师的作品,作为老主顾,对方定期会寄当季的衣服过来。这时谨之才想起程惟在月初总会收到来自国外的包裹,他还代为签收过。
“难道你的size都不会变吗?”谨之调侃的问话换来程惟故作得意的一笑。
由这件事,谨之懂得面前这个人绝对是那种看似十分随意,但实则挑剔到了极点的人,不过这算不上什麽缺点,他反倒喜欢程惟身上那种有意将自我和他人区别开来的隔阂感。
虽然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两个月,但谨之和程惟之间并没有太多促膝而谈的机会。经历和阅历都十分丰富的程惟并不很健谈,他不喜欢对於自己的所见所闻高谈阔论,也没有太多的所谓人生哲学,但偶尔说出那麽一句两句富有深意的话却能让谨之一整天都心心念念。
渐渐地终於发觉,程惟就是这个庞大的物质社会中的边缘人,在许多不同区域的临界点附近游走不定,带著动物一样的坦率执著以及一点野性不羁的危险,又拥有文明人群的温文尔雅成熟沈稳。他是自相矛盾的个体,却又在矛盾中显露出不可思议的迷人和谐,两种几乎完全相反的力量在他身上彼此辉映。通过程惟的人生经历看,他有时工作,有时玩乐,既不无理放纵,也不轻易妥协,常常漂泊流浪四海为家,却又随时可以在地球的某个角落停留下来安静生活。这绝不是大多数人能够做到甚至想象的,而他一直在其中发挥得游刃有余,仿佛天生该这样生活,与这个世界融合却又超脱。
这段时间,程惟对待谨之的态度有些反复无常,有时好像是刻意接近,有时又冷漠地拒之千里,当谨之想要往前迈近一步时,却发现对方居然後退了。他有些搞不懂他的想法,所以就愈发想要靠近,然後仔细看个清楚。
谨之是一个非常直接的人,如果他真的想要一样东西,就会不遗余力地去追寻,在感情方面更是如此。当他意识到自己对同性有著超乎寻常的兴趣和渴望时,他的表现相当冷静镇定,这种如果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势必要经历一番痛苦抉择的事情,在他这里却以自然简单的方式就完成了心态上的顺利转变。
谨之知道程惟是一个多麽特立独行的男人,也明白他们原本不属於同一个世界,然而盲目的执著固然不可取,可是坐以待毙也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想到三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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