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且末了,在我们回来之前。听闻神木出现了枯萎的预兆,她要回去守护神木。”
司南摸着下巴,说道,“你还记不记得莫声张?且末神木极有可能是一处时空裂缝,莫声张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正是神木枯叶之期。我猜想那处裂缝由神木封闭,神木极衰弱之时就会显现出来。”
“有可能。”虽然有这样的猜想,但是他们不能随意跨越时空,闻祭并不需要考虑这个。
司南显然上了心,要求闻祭派人时刻盯着神木,闻祭也依他去了,凡事留个意总归是好的。
司南一走,雪貂回来了,利索地往闻祭里衣里一钻,窝着不动了。闻祭穿好衣裳,向外走去,有些事情也要处理一下了。
麟趾宫后方有一铁索桥,连接另一巨峰,群山腹地藏着红莲教的禁地,也是历位教主葬身之所。闻祭轻车熟路地走进禁地里,满目苍白冰雪砌成的地宫毫无人气,他一身重紫成为了唯一的颜色。
这个地方他来过一次,为了葬掉前一任。当年还未到这个地步的时候,无法从自己是上位者的身份中脱离,仍旧不愿任人指使,用了手段重新掌权,那个前任教主就是第一位牺牲者。随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杀掉有异心的人,开始用鲜血筑起高位的基石。
但他并不是真正的红莲教教主继位者,从来都不是。
脚步停止,长长的廊道两侧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冰室,闻祭走进了其中一间冰室,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面前的冰室不大,三面墙壁并不规则,甚至还有一些连结别处的冰窟,小的不过指头粗,大的能容一人通过,冰室正中摆着一张冰床,冰床上那具瘦成人干的就是红莲教前任教主,石旻。
指尖拂过冰床,感受到刺骨的寒冷,闻祭把手缩了回去,开口叫了一声。
“石……教主。”
语句被刻意的延长,语调中的微妙调笑与嘲讽,都在这间空旷的冰室中被放大。闻祭坐在冰床边沿,侧身看着那张沧桑布满干枯皱纹的脸,眼眸眯起,狭长的眼中仿佛漾着细碎的光。
“人干”突然睁开了眼睛,皮包骨头的手动了一下,指节屈起勾住了闻祭散落的发。闻祭坐着没有动,只是抬起手掩住鼻子,“你的身上,满是糟朽的味道。”
勾着头发的手收了一下,然后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古怪声音,像是在笑。那双眼中满是促狭,就像在看自己溺爱的宠物耀武扬威。
石旻嗅着不属于这个冰室的味道,干枯的喉舌似乎也得到了湿润,眼珠在眼眶中滚了一遍,将闻祭上下看了个清楚。他好像也瘦得不像话,肯定是到别处折腾自己去了,真是太不爱惜自己了。
闻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是这种眼神,叫他觉得难受,他不是供他玩弄的玩物。他讨厌这个人,所以要把他踩在脚下,不过现在并不重要了,谁才是真正的蝼蚁已经无比明晰。
“你的爪牙还不死心,背后有没有你的手笔?”
石旻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赏玩够了,才用嘶哑的声音说道,“爪牙?背叛你的是你身边的人啊,我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哦?看来石教主真是厉害,不吃不喝无人料理十多年还能活得如此顽强。”
“命不该绝而已。”
“是阴魂不散。”闻祭纠正道。
石旻又笑起来,笑声喑哑粗粝,“你玩的开心……就好。”
“你还记不记得那双姐妹……”闻祭伸手将自己的头发从他的手中抽出来,“洇墨被我杀了。但是逃掉了一个,你知不知道她在哪?”
“没关系的。”石旻嗓音虽然嘶哑,语调却异常温柔,他安慰道,“一定会死的,你放心。”
闻祭偏了偏头,发丝从肩头滑落垂下,石旻的视线随着发丝游走,伸出干枯如骨的手想要碰触,却连发梢都来不及抓住。
“你早点死了我就放心了。”
他冷静无情的声音随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石旻垂下手,闭上眼无声笑着,他不会死,至少现在不会。
一声沉重的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起,石旻猛然睁眼,看见一旁的洞窟掉下一个人来,另一个人跟着跳下来,甚至没看掉下来的那人一眼就之子冲过来,手中刀刃出鞘的声音在冰室中格外刺耳。
那人一跃而起,手中的刀寒芒尽展,眉眼锋利如刀。石旻不由得发自内心赞叹,真是漂亮的眼神,如果不是对他那就更好不过了。
“阿祭……”一个名字就让对方的动作停住了,石旻嘴角扯开一个僵硬弧度,眼底却在阴暗凝结。衣服上有红莲的图案,手中的刀是红莲教的刀,进来也不问清明想杀他,这个人和闻祭到底有多少关系?
“你不会想让他知道有人来过这里的。”石旻闭着眼睛,“他那么聪明,总会什么都知道的,也会知道……你知道了他的秘密。”
卫梓诸纠结着收回刀刃,返身把倒在地上的万长青扶起来靠在墙边。
“你就是前教主吗?”
听见那个年轻的声音的问话,石旻不想与他说半句话,但是转念一想,眼底闪着狡黠开了口,“没错。我啊,从小看着阿祭长大,他的武功是我一招一式教会的。”
“我教他握剑,教他武功心法。看着他濡慕的眼神,带着期望的笑颜,我接受他的讨好,甚至……看他在我身下辗转承欢……”
长刀贴着头皮狠狠钉在冰床上,耳朵上传来一点刺痛,长刀在空气中颤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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