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豆豆愣在床上好半天时间,脑子里时不时地浮出张慨言出门前的沮丧落漠的神情。这件事情越来越奇怪了,怎么被他那样一看,倒显得自己的正当防卫变成防卫过当了?怎么倒跟他伤了他似的?这事儿要是别人指责他的吧,他倒还可以还还嘴,可你自己指责自己这算怎么回子事呀?
仔细想想,从小到大的,眼前晃悠来晃悠去的全是这么个人,就算以前不在一个班不说话的日子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莫非是因为看习惯了?再不然就是因为咱善良,看人家前些日子对咱那么好有点于心不忍了。
行了,找着原因了:都是因为咱太善良了,实在是太善良了呀!人善被人欺呀!唉,好容易给想出来了,这下终于可以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床,看见张慨言窝在他自己被子里,睡得正香甜。
切,程知著撇了下嘴,还不是回来了?睡得比猪还死。
洗脸刷牙出门,吃早饭的时候眼珠子转了转:要不给他也买点儿回去?人家也不容易嘛,睡觉多耗元气呀。
于是兴冲冲拎着油条豆浆鸡蛋往回走,走半路上忽然想起件事儿来:nnd,那么高兴干嘛?于是举起空着的那只手一抹,把自己脸给抹得严肃认真,不拘言笑,活生生一个白包公。
张慨言还睡着呢,估计昨天回来得够晚。
“哎,猪,我给你买早餐了啊,你吃不吃?”
没听见?程知著远远地站床边儿上,曲起膝盖来碰了碰他的被子,张慨言动了一下,眼都没睁:“放那儿吧。”
“嘶~~~”程知著倒吸了口气又把火儿给压住了。忍住忍住,咱不跟没起床的一般见识,他爱吃不吃,咱反正是已经给他买了。
“放桌上了啊,不吃拉倒,我上班儿去了。”嘿!你听听,上班儿,多么神圣的词!程知著骄傲地昂首挺胸翘下巴地去“上班儿”了。
晚上回来,累得一动不想动,一推门儿,觉得不对劲儿。
好像少点儿什么。
少什么呢?琢磨了半天,噢,张慨言……还有他的东西,不见了。
总该留张纸条儿吧?于是下意识地四处搜索,桌上杯子下面还真压着张纸条儿,哟,看看写什么。
“豆豆:(nnd说了一万次甭这么叫我,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昨天晚上我没做错什么,所以你要是等着我跟你说对不起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回家了,省得你看见我觉得讨厌。
昨天的行为没有错,不过话好像说得有点重了,关于这一方面,我同意道歉。但是这些话我一直想跟你说,昨天不知道说没说明白。
关于我为什么会生气我就不解释了,你要不是傻子你就会明白(这句划掉了,但还可以辨认出来),就算你是傻子(这句又划掉了,但还可以辨认出来)你本来就是傻子,但是我相信你也可以明白。
你要是非喜欢女生,那我也拦不住,不过我还是劝你,甭跟那种一看就比你小的混一块儿,这话不好解释,昨天我说的我也不知道你明白了没有,反正我就一句话:这样的不适合你。你就记住这句话就够了。
ps。昨天还以为你好歹会叫我一声儿拦我一下呢,没想到你动都没有,睡得还挺香的,程知著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张慨言
xx.xx.xx
关于程知著的感觉,一言以蔽之那就是:愤怒!这一晚上躺床上翻来覆去地想地就是那封破信的内容和昨天晚上的破事儿。
什么人呀这是,私拆别人的信件我都没跟他计较,他倒有理了,稀里咣啷把别人骂了个痛快自己倒跟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似的跑了,第二天留个破纸条儿说句什么我走了就没影儿了!这这这,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这事儿吧,比较不容易说清楚。咱再举一简单点儿的例子吧:你不抽烟,有一自己想抽的于是日日引诱你,没事儿就跟你说抽烟如何如何提神解乏驱闷去烦,如何带来灵感带走沮丧,然后没事儿就朝你吐两口烟圈儿,于是某一日,受魔鬼诱惑,你抽了,那人还随时提供你补给。多日后,你虽每次接烟时都心有不甘地嘴上骂一句“都是因为你”,但已抽得很习惯了。恰此时,对方忽停止后方供应,并说抽烟有害健康云云,自己也戒了,你还忽然发现,那烟根本买不着,而你已经上瘾了,而且只对这种烟上瘾。
你说,有什么比这还缺德的?!
于是乎,咱程豆豆二话不说,抄起电话“嘀嘀嘀嘀”一阵飞拨:“喂!我!……啊……大妈呀,我,豆豆,那个,我找张慨言。”
“哎哟豆豆呀,真是……太懂事儿这孩子,那个,你等着,等着哈,大妈叫张慨言来接。”
“= =。嗯。谢谢大妈。”
“@#$^*— _+)(#$^说我不在!”
“@#$^*—*……死孩子@#$^*—”
“喂!干嘛?!”
“张慨言,你干嘛回家?”
“不是都说过了?不愿当灯炮呗。妈你甭偷听,放下那边电话!我走了,省得招别人烦了,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吗?不过看在多年邻居的份儿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把人家往宿舍带的时候插好门儿,现在人少是少,谁知道看门的大爷会不会上去遛一圈儿去呀。”
“呀,你想得太周到了我谢谢你,你怎么总是对我这么好呀?”
“不谢,我这也是为自己好嘛,您早生贵子我还能早几年当大大呢,不过我再提醒你一句,学校发现怀孕是要退学的,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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