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殊盯着他,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枪,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知道那批军火在你手里。」
「知道?」卡埃尔迪夫毫不留情地讥讽,「只是『猜测』而已吧?」
「我会找到证据的。」
「是吗?」
卡埃尔迪夫突然沉默了,那种宁静令晏子殊全身发怵,他研究着卡埃尔迪夫微垂的眼睛,真的看不见了吗?晏子殊还是难以置信!
「过来。」
「什么?」晏子殊一惊,警戒起来。
「这里很热,我想进屋里谈。」卡埃尔迪夫抬起头来,似乎从晏子殊说话的声音,才确定了他站立的方向,「扶我一下,我不想摔到泳池里去。」
晏子殊蓦地陷入两难的境地,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卡埃尔迪夫的眼睛,想判断真假,可是胸口郁闷得紧!呼吸也急促起来。
「怎么了?」卡埃尔迪夫敏锐地察觉到了,揶揄道:「你在为我难过吗?」
「我没有让你救我!」晏子殊口气很硬地说,但正是这种强烈的、责怪似的语气,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卡埃尔迪夫默默地笑了,晏子殊觉得血气涌上脸颊,耳根竟烫得厉害!
「你还是那样可爱啊,子殊。」卡埃尔迪夫十分愉快。
晏子殊气得转过身去,想立刻离开这个地方,卡埃尔迪夫叫住了他,「鲍尔沙克·维赫里不是自杀的,你不想知道原因吗?」
晏子殊停住脚步,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可是……鲍尔沙克·维赫里竟然不是自杀的?怎么可能?一切证据显示,他明明是畏罪自杀……
「可恶!」晏子殊重重地咬了一下嘴唇,转身重新面对着卡埃尔迪夫,冷冰冰地说:「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交换情报?」
卡埃尔迪夫优雅地交握起十指,搁在膝盖上面,「第一,我想喝杯香槟酒,我渴了;第二,我想听李斯特的钢琴曲,放心,我不会为难你,让你弹的。」
晏子殊的太阳穴忒忒抽搐着,因为他的音乐很差劲。
「第三……嗯,等第一和第二个要求完成后,我再告诉你。」卡埃尔迪夫慢条斯理地说着,「你的回答呢?」
「第三个要求……」晏子殊艰难地开口,心脏怦怦直跳。
「嗯?」
「不可以是身体接触。」别开脸,晏子殊看着远处的树林。
卡埃尔迪夫微微一怔,旋即笑出声来,晏子殊气得咬牙切齿!
「好,我答应你。」卡埃尔迪夫从躺椅边拿起一根银色的盲人手杖,站了起来,「我们进房间里去吧。」
……晏子殊跟在卡埃尔迪夫身后,心情复杂地看他使用盲人拐杖,一步步有些迟疑地走过花园,几次将自己的视线移开。
「不是我的错。」晏子殊在心里默念,可是看到卡埃尔迪夫险些撞上楼梯扶手时,还是觉得十分痛苦。
「看不见,是什么滋味?」一路上,晏子殊有上百次这样脱口而出的冲动!
「你是在指责我吗?!」他也想这样咆哮!
「我没有让你救我!是你自己多管闲事!」更想这样振振有词地辩解,可是最后……他一句也说不出口。
别墅十分寂静,仿佛只有他们在走动,晏子殊更加地沉默,他厌恶这种喘不过气来的气氛!
终于,他们到达了一间会客厅一样的宽敞房间,布置极尽奢华,像是国王的住所,墙面以高贵的宝石蓝为主,辅以精美的装饰和古董挂画,天花板中央的水晶吊灯,大概重达半吨。
晏子殊有些眼花撩乱,也再一次领略到了卡埃尔迪夫的富有,卡埃尔迪夫生来就拥有一切,而且习惯被人服侍。
桃花木扶手椅的对面,是一张洛克克式的圆形桌子,上面摆着一盘未下完的国际象棋,两只银质郁金香型高脚杯,一筒冰块,里面有一瓶墨绿色酒瓶的do香槟酒,瓶口的铁丝已经拧开。
站在圆桌前的晏子殊,回头看了一眼卡埃尔迪夫,心中充满疑问——
两只酒杯?还有已经打开的酒瓶,毫无疑问,这栋别墅里不只有他们两个人,和以前大不相同的是,卡埃尔迪夫的管家和保镖们都退到了暗处,这也和卡埃尔迪夫的失明有关吗?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拿拐杖的样子?
晏子殊摇了摇头,他想得太多了……
从冰桶中拿出酒瓶,紧皱着眉,倒上极品香槟酒,晏子殊走到卡埃尔迪夫面前,把高脚杯递给他。
卡埃尔迪夫接过酒杯,靠着软垫扶手,问道:「你要一杯吗?」
「不要。」晏子殊干脆地拒绝,径自走到留声机前,那里摆放着黑胶唱片架,大概有几百张,晏子殊按字母顺序翻找出弗伦兹·李斯特的音乐集,轻巧地抽出唱片,放在转盘上,压下金色唱头。
钢琴曲《梅菲斯托圆舞曲》从花瓣状的大喇叭里响了起来,晏子殊转过身,双手怀抱胸前,提高音量冷冰冰地说道:「好了,你的第三个要求呢?」
卡埃尔迪夫优雅地呷了一口香槟,抬头看着他,「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谁紧张了?」晏子殊反驳。
「那就不要一副马上要逃走的模样!」卡埃尔迪夫站了起来,循着留声机的声音走向晏子殊,「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那就离我远点!晏子殊皱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碰到了放黑胶唱片的木架,发出细微的声响。
卡埃尔迪夫在他面前站定,晏子殊不得不抬起头来,才能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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