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没怎么用力就推开呆愣的顾骁,许沐转过身,大滴大滴的眼泪儿砸下来,却直了直背,几步回到闻家铭跟前:“走吧,去哪儿都成。”
“好。”
将许沐的表情尽收眼底,闻家铭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走向秘书开过来的车。
许沐没回头,也没擦眼泪儿,就跟在后面上了车,绝尘而去。
他曾经就觉着顾骁是他无论如何都戒不掉拒绝不了的一种瘾,除非自个儿死了,不然谁都没法将他从自个儿心里边剥夺掉。可坐在闻家铭的车里,等眼睛干涩到几乎睁不开的时候,许沐突然发现,人吧,其实没什么绝对放不下割舍不了的东西。归根结底人的本质都离不开自私两个字儿,疼了累了怕了,自然就不敢再期望了。
这样其实挺好,真的。
眯起眼,许沐轻喘了口气儿,余光却不经意扫到车后座的报纸,面色一滞,伸手抓到跟前。
闻家铭从后视镜里看见许沐的动作,神色暗了暗,他当时的确是太着急了,报纸随便扔到后面忘了收起来。
许沐盯着报纸上虽然打了码却仍旧不堪的照片稍微有些失神,可出乎闻家铭意料地,他也只是一愣而已,丝毫过于明显的情绪都没有,就看了一会儿,抬抬手翻到后一页。
——整个版面的内容几乎都关于许濂成。
许沐的眉头逐渐拧紧,上面的大概意思就是说,许濂成曾经逼迫其公司旗下某个女演员服食大量毒物,事后却伪装成自杀,时间呢,十九年前。
十九年前,许沐九岁。
毫无疑问了,小演员的事儿不知道被哪路神仙给捅了出来,捅得那叫一个高调,高调到警方已经开始着手调查。
闻家铭不动声色地看着许沐,对方一直不说话,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
而收回目光,闻家铭对旁边的秘书说了一个地方,没去理会身后许沐猛然抬起的头,就闭上眼,轻轻按了按眉心。
“……”许沐扯了扯嘴角,半晌,将头扭向车窗外,淡淡地说了句,“今天谢谢你了,闻总。”
“恩。”闻家铭依旧闭着眼,低应了一声。
语气随意到许沐有那么一瞬间觉着好像回到以前上班的时候,无论自个儿说什么做什么,那人永远一副冰块儿脸,高高在上的模样,讲话极少超过十个字,而且大部分都是陈述句,让人无从反驳。
于是这么一晃,许沐到底还是忍不住想抽自个儿几个嘴巴,当初叫着劲儿上人家办公室闹辞职的场面眼下回想起来,还真他娘的傻x到家了。
只不过也没时间容他再多想什么,车缓缓停下来,稍微犹豫一下,许沐拉开车门走出去。
“……等等。”
闻家铭出声阻止的时候显然来不及了,许沐已经下了车。
转过身,小伙儿一愣。
别墅门口正被一群记者围得水泄不通,路边停靠着两台警车,而许濂成被几名身着刑警制服的人员带出来,强制开出一条道路,往警车的方向走过去。
闻家铭紧皱起眉,眯起眼睛走到许沐身后,一只手按下许沐的肩膀,不再说话。早晨才出来的消息,警方现在就敢过来抓人了,这件事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有强大的幕后操纵者。可这座城市里实力能跟许濂成抗衡的,还真心是少之又少。
于是几乎瞬间的,闻家铭想到一个人。
结果不等许沐开口,后面的警车里已经出来另外两名警察模样的男人,径直朝许沐走过来。
边上的几个记者似乎也发现了这头的情况,一窝蜂地,就这么突然围过来。
许沐瞪着眼睛有点儿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状况,脑子里混乱不堪,也不动弹,就怔怔地杵在原地。
而闪光灯络绎不绝,许沐下意识地抬手挡住眼睛,除了记者媒体各种噪杂的问话,耳边又传来警察冷漠的声音:“许濂成的儿子许沐是吧?正找你呢,你父亲的案子有一些细节需要你的口供,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吧。”
番外:冯禹的故事 ? 局外人①
打从懂事起,我就知道自个儿不正常,非常不正常——你要说喜欢爷们儿也就算了,还他妈好死不死看上了自个儿亲哥哥,我觉着我真他妈是没救了。
我叫冯欢,我妈生我那年电视上正热播《小李飞刀》(绝对不是后来红遍大江南北那一版,那会儿我都念初中了),然后我这名儿就是这么来的。想想看我妈也算是一奇葩了,我得庆幸她当时看的不是《上海滩》。
我哥叫冯禹,他比我大两岁,长得比我好看,其实我不知道桃花究竟是什么模样,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一冲我笑的时候我就会莫名其妙想起桃花这两个字,心里边既暖和又踏实。而且我妈说我小时候特别乐意哭,饿着了哭吃饱了也哭睡醒了还哭,偏偏怪了,我哥一过来我就消停了,张着嘴“嘎嘎”跟那儿乐,小鸭子似的。
我猜,估计那个时候我就爱上我哥了也说不定,嘶,“爱”这个字儿打我嘴里吐出来怎么听怎么觉着恶心呢?
实话实说,我不是个好学生,因为我叛逆,你要问为毛叛逆?我哪儿知道!我就是喜欢!
早就不记着第一次打架是为了什么了,就记着当时被揍得不轻,胳膊上到现在还有两块被烟烫过的痕迹,回想起来简直他娘的怂到家了。
当时因为不敢让我妈看见,就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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