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因虽然匪夷所思,但世间的事哪能解释得清楚,就比如若非亲眼所见,自己又怎会相信即使是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有人会迷路?而且玉这种东西天生就带灵气,灵物旺主一说自古就有,那么这块真的是旺主宝玉也说不定。所以刘子安对这块宝玉照顾得加倍小心,生怕伤了这灵物。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子安不同寻常的好运。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子安的四哥。
“子安,好久没见你跟宝禾先生出去了啊。”刘子安抬眼一看,见是四哥,便懒懒地答道:“累了,不想跟他出去了。”
刘子安自己虽没什么本事但是眼光却不低,有些看不上他这个成天游手好闲的四哥,对他的态度也只是面上过得去。要是往常,刘家四哥看小弟不愿意搭理自己也就走了,不会自讨没趣,今天却不知怎的嬉皮笑脸的凑到刘子安身旁,道:“弟啊,你看你成天闷在家里多无聊,回头再闷出病来。四哥带你出去耍耍怎么样?”
刘子安默不作声,心想自己这四哥不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吧。没错,从小到大,他替这个四哥背了大大小小不知多少个黑锅,要不是父亲和哥哥们溺爱,估计他早被逐出家门了。有四哥在的地方准没好事,这也是刘子安不愿与四哥亲近的原因之一。
四哥明显也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揉着鼻子说:“父亲和兄长们都在家,我还能干出什么出格儿的事儿不成?更何况你同宝禾先生出去了那么多次,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难道还怕我这个连城都没出过的小混混儿?”
说得也是。刘子安对自己现在的应变能力还是蛮有信心的,毕竟不是谁都会赶上一个永远处于迷路状态的师傅。
“去哪儿?”刘子安问,语气里隐隐有些期待。
刘家四哥把手往西边儿一指,低声道:“银儿巷。”
银儿巷是有名的销金窝,入得银儿巷只觉得摩肩接踵,乌泱乌泱全是人,耳畔还不时传来呼幺喝六的声音,好不热闹。
刘子安虽然随自家先生去过不少地方,但从没见过这般场景,下意识地想逃。但转念一想,自己也算是出过远门的人,被这点儿场面吓得落荒而逃未免太过丢人。于是咬紧牙关,装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刘家四哥倒是对这儿颇为熟悉,如入了水的鱼儿般自在。他引着刘子安走到一间赌坊门前,一路上有不少人“四爷”“四爷”地打招呼,四哥则微微颔首,权当是回了他们的礼,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与在家时完全不一样。
“子安,这间赌坊我来过几次,水不深正好捞点。进去你先看看,我换了赌签就来寻你。”
刘子安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踏进赌坊,也不敢往里走,只是怯生生地把门站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赌这一行,可谓是包罗万象,从骰子、牌九、花牌、麻将,到斗狗、斗鸡、捻豆、猜神仙……可以这么说,任何东西落到赌徒手里都可以成为赌具,毒瘾一发顺手摘两片树叶都能赌出个输赢来。当然,这间赌坊算不得很大,招待的也大多是一些市井混混儿,所以不可能有那么多花样。这一间不大的屋子里,摆了几张长条桌,每桌都围着二三十个人,赌的也就是普通的骰子牌九之类。
刘家四哥寻来时,在屋内找了一圈都没看见自家兄弟,心下有些慌了:别是让人给拐跑了。要知道这银儿巷之所以能成为远近闻名的销金窟,可不只是因为它赌坊多。这地儿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做人口买卖和皮肉生意的也不在少数。正当他转身打算多叫些人来寻自家弟弟的时候,在进门处看到了装鹌鹑的刘子安。
“兄弟啊,你可吓死哥哥了。我还以为你……算了,不说了。瞧瞧,这就是咱们这儿通用的赌签,跟你在外头见着的一样不?”刘家四哥见子安没事儿心总算落回了原处,开始琢磨着怎么大捞一笔。
“啊……跟外面的……差不多吧。”刘子安也不知道一不一样,毕竟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进赌坊。不过他觉得这种东西应该都长得差不太多。
3.鬼玉(三)
“兄弟,想玩儿点儿什么?”刘家四哥摩拳擦掌地问道。
刘子安没有答话,只是在屋子里来回地转了一阵,当走过其中一桌时,只觉得胸口的玉佩忽然传来一阵凉意,他心中一喜,“有门儿”,便停下脚步认真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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