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渐渐大了,周竟站起身,衣角扫过吴晨的侧脸。吴晨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因为下来时步行过一阵,离石梯已有一段距离,两人便直接顺着石坡向上走。吴晨穿的薄底球鞋,爬了没几秒脚下便开始打滑。他吓了一跳,赶紧俯身撑住石头。周竟听到动静,一转头便看见他趴在坡上的可怜模样。吴晨瞥见他眼里的笑意,莫名不想被看轻,强忍着恐惧想要直起身,手却像粘在石头上,怎么也拿不起来。“你先走啊,别等我。”吴晨有些置气,对自己;小孩子十多秒便能攀上的斜坡在他这里恍若高山峻岭,那么难。周竟并未嘲笑他,只往下走了几步,停在他身后:“起来,没关系的。”
细胳膊细腿一齐抖着,好久吴晨才又站直。“只看脚下,一步一步踩踏实。”周竟的声音并不算温柔,却好似不容质疑,“你数一数,数到三十,就走到顶了。”
“你怎么知道是三十步?”不知哪来的勇气,吴晨回头问。周竟气定神闲:“我说是就是,你数数就知道了。”
于是吴晨真的开始数。脚下还是打滑,可身后有周竟,他便不再那么害怕。数到三十时,离坡顶还有小半米,一簇星星般的小白花在眼前摇晃,看起来可爱极了。他心中有些得意,再次回头,面上挂着清浅的笑:“师兄,你说错了。”
周竟大跨几步走上平地,一只手绕到吴晨身后揽住他,将他提到了自己身边:“就是三十步,没错。”
说完,他便放开手:“好了,回去吧。”
周竟要连夜赶回省城,他送吴晨去到小区才离开,等到车转了弯,看不到一丝车灯的光,吴晨才收起表情,匆匆拦了一辆出租,找了家宾馆住下。接下来两天,聂哥每天下午都会来店里一趟,什么都不说,就瞪着吴晨。就这样到了周六,一大早司寂就打电话过来,叫他去看房子。
这几天吴晨睡得并不好。见到司寂时他一副怏怏无力的模样,司寂摁摁他脑袋,说你能不能打起精神来,那房东是个事儿妈,只喜欢积极向上的大好青年。说着他便自己笑了起来:“不过没关系,你长得好,她肯定喜欢。”吴晨说不过他,只好专心听他介绍。司寂他们住在七栋,左老板早就买了下来;他们要见的是位房姐,在这里至少有六七套房子,都是精装,租金比吴晨先前租的贵了一倍有余。听到这里吴晨就犹豫了,司寂挠挠头:“你先看了再说,又不是非得要租下。”
两人在房东的带领下一家一家地看,房东每到一处都能说出十多个优点,然而都是对牛弹琴。吴晨并不在意采光好不好,也不介意楼上住的有没有小朋友,心不在焉的样子让房东大姐很不高兴,颜值再高也无法弥补。同她告辞后司寂甩着车钥匙把吴晨往楼下带,说是要去别的小区看看,还让吴晨说个心理价位,等会儿好砍价。吴晨自觉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正讷讷想要道歉,手机就响了。
皱眉看向屏幕,他的表情变了又变。铃声响得急促,司寂听得烦,都想替他接起来:“是广告就挂了,是人就接,怕什么,我在呢。”
被他一催,吴晨只好接通。电话那头,周竟说:“吴晨。”
“嗯。”
“我在明珠巷这边吃面,你要来吗?”
“不了,我和朋友在一起。”
电梯里,司寂将两人的对话听得很清楚。挑挑眉毛,他用嘴型说:“哟,男的。”
吴晨偏过脸不看他,手机越来越烫手,周竟继续追问:“这么早,是有事?”
“看房子。”
“……要搬家?”
“是的。”
“找好了吗?”
“还没。”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一楼。周竟问他接下来去哪儿看,吴晨当然不清楚,下意识望望司寂。司寂却完全误会他的意思,大声道:“长乐小区。”
“长乐大道上那个?”
“对!”
“我等会儿过来,陪你们一起看。”
吴晨急得要命,又不好大声:“小司、不是,我……”
司寂笑眯眯地:“实话告诉你吧,我选房子也不在行,多个人参谋参谋多好啊?”
吴晨想说“一点儿都不好”,却也说不出“不好”在哪儿。
只好盼着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第10章
周竟到得比两人要早,司寂还在找停车位的时候,吴晨就看到他站在小区门口,正在打电话。
引见之后,司寂很快就和周竟相谈甚欢。吴晨走在他们身侧,压根没有一点看房子的心思。司寂问出许多吴晨从前完全不知道也不关心的事:周竟是独子,父亲经商,母亲是教师,只是身体不好,内退后开了一家辅导班,偶尔去上上课。问出周竟是在省城上班之后,司寂顿了顿,说了句“不大好”,吴晨正自迷惑,周竟竟也回了一句“是不大好”,让他更加如坠迷雾。长乐小区的房源不多,看完之后几人又马不停蹄赶往下一个,司寂同周竟讨论得不少,吴晨反而成了最无所事事那一个。转完小半个秋城,很快到了饭点,这顿饭吴晨是请定了,他没说什么,倒是司寂很不着调:“今天6月9号,是个吃饭的好日子。”
好想问问他,有哪天是不适合吃饭的。
几人去到附近的一家酸菜鱼店。吴晨在一边安静地吃鱼片,周竟和司寂则把一上午看房子拍的照片和记下的价格拿出来反复对比,最后敲定了四个小区,离枫林街要么不远,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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